线微漾,“去查查孩子出生前后,宫里都混进来了什么人物。”
“喏。”敖丙给姜伋盖好被子,待姜伋和孩子都睡安稳了方才悄悄退了出去执行任务。姜伋下此命令明显是在怀疑水晶宫内藏有叵测之徒,是以敖丙不敢怠慢不眠不休连夜着手调查,总算赶在翌日服侍姜伋晨起时向他作出了详细的汇报,“公子,这段时间水晶宫严谨门户没混进什么杂碎,不过宫主产女四方水族倒是按例进献了贺礼,奴才都整理出来了等公子过目。对了,贺礼回执宫主还没有写。”
“我知道了。”姜伋薄唇抿住脸庞清寒,议完朝事后即刻在敖丙的陪同下一件一件仔细检视着贺礼,“这些贺礼有用过吗?”
敖丙回道,“西海龙宫送来的缎子颜色漂亮样式喜庆,所以裁下了一块儿给孩子做了襁褓。”
“什么?”姜伋表情一震拿起缎子抖落开来,半晌姜伋冷峻吩咐,“把这缎子上的花样儿描下来拿给我大哥瞧瞧,顺道再去问问我长姐孕妇产后是否会……胡思乱想。”
姜伋到底是没有用精神失常这个词儿来形容鲛儿,敖丙观察姜伋神色意识到昨晚寝殿闹出的动静恐非寻常的夫妻争执故而聪明地没有多嘴领了差事默然退了下去。姜伋眯了会儿眼睛后缓和了脸色去东配殿照看孩子,一壁给孩子换下襁褓一壁认真地寻思着该给自己的宝贝女儿取个什么样的名字。鲛儿这次怀孕姜伋并不似之前那般指望,只盼着鲛儿能顺利分娩就好,便择了一个希字作为孩子的名字。不意鲛儿此番竟一索得女遂了自己多年夙愿,于是乎姜伋深深觉得姜希这个名字委实配不上自己的女儿,不过要是充个乳名的话那倒还能勉强勉强,“希儿,希儿,喜欢爹爹这样唤你吗?嗯?”
“公子。”敖丙办完了差事疾步进来回话,姜伋绵软的视线片刻不离女儿,“以后你们都唤这孩子希儿,记住了么?”
“公子这么快便定好了名字吗?”敖丙微微有些惊讶,姜伋含笑逗弄着孩子,“只是个乳名。”
“这样啊。希儿,我是你爹爹的近侍小敖叔叔。”敖丙凑上前去向孩子介绍了自己的身份,随即刻意压低嗓音与姜伋说道,“公子,奴才问过大小姐了。大小姐说,有些孕妇产后精神方面的确会出现异常,她们将自己的亲生孩子视作敌人,千方百计地将孩子杀死,甚至不惜同归于尽。”
“哦?是么?”姜伋语气没变嘴边笑容却是明显凝固,敖丙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大小姐说,这种情况多半是女子爱慕丈夫并且同样渴望丈夫给与自己同样的关爱,求而不得之下才会出现的极端现象。要想治好,丈夫必须要对妻子多加体谅和爱护,当然也可以用药物治疗只是大小姐不建议,怕影响到宫主日后哺乳。”
姜伋的眼睛终于从希儿的身上挪开转移到敖丙的脸庞,敖丙不躲不避坦荡接受姜伋的审视。姜淑祥当然不是这样解释鲛儿病因的,只是敖丙作为旁观者十分笃定鲛儿的病根儿就是姜伋的疏远和冷落。这番话不是姜淑祥说的,却是出自自己肺腑,因此敖丙不怕姜伋打量。但敖丙漏算了姜伋拥有一双阴阳眼,自己的小心思被姜伋看得明明白白,“小敖啊,若不是你跟了我多年,我真的会以为你被氐氏给收买了。”
“奴才失言。”敖丙后知后觉脊背立时沁出一层恐惧的冷汗,膝盖头发软整个身子扑跪在地。姜伋弯着嘴角复又看向自己的女儿,他在犹豫要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儿惩罚这个敢跟自己扯谎的家伙。片时过去,姜伋叹息一声摆了摆手,“罢了,念在你是一片好意,这次就免你鞭刑,只罚你跪着回话吧。”
“谢公子。”敖丙长呼一口气举袖擦汗,匍匐在地恭声说道,“奴才向大小姐询问产妇心情问题时也给她看了西海龙宫送来的缎子,大小姐说这缎子上的图案的确诡异,好像是把什么符咒绣了进去。奴才又把缎子拿给大公子看过了,大公子仔细辨认过后翻箱倒柜找出一本古籍,对比后大公子十分肯定地说这缎子上的图案确实暗藏惑母杀女的诅咒。奴才把古籍带回来了。”
敖丙取出古籍双臂伸直双手高举捧送了上去,姜伋攒眉盯住古籍上马昆特意用朱砂标记的图案和注解,眸中的怒意仿佛要将这本古籍燎出一个洞来。摇篮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父亲情绪不对原本就没有睁开的眼睛闭得更紧,一直拍动着的鱼尾也渐次停住。姜伋注意到女儿没了精神心头一紧,弯腰伸手探过鼻息确定孩子无事绷在脑子里的那根弦儿才稍稍松了些许,“小敖,看好希儿,我去去就回。”
“喏。”敖丙俯下身子送姜伋出门,但直到姜伋离开配殿敖丙也只是仅仅直起了上身并没有起身结束跪礼。配殿里有婢仆不时走动偶有侧目,敖丙面色如常地跪着心中没有丝毫的埋怨或者愤恨。当初自己追随公子时公子就给自己立了规矩,这次的确是自己犯了规矩,公子没有动用银鞭只罚自己下跪真的是恩宽了。摇篮里的孩子吃饱了睡足了又开始扑腾双臂摆动鱼尾,敖丙闻声抬眸膝行几步上前笑着逗弄,“希儿怎么了?你是要游泳吗?”
“游什么泳?”一道疑惑的声音自殿门传来,敖丙抬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