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马昆还挨了泰山府君一顿夹枪带棒的数落。现下阎罗王又将矛头指向了自己,马昆暗自平了平心虚上前一步出言自辩,“这包雪芽产自峨眉山顶云雾缭绕之处,口感醇厚,有清热降火解毒解酒之效。家主好茶,我便将此茶献于家主。我献此茶时,家主还未被诊出患有胃脘出血之症,望君上明察。”
泰山府君下令传了敖丙前来,“你是公子近侍,本君问你,公子在养病期间,可曾饮过这包雪芽?”
敖丙仔细回想片刻,回话道,“奴才记得这包雪芽献上来后不久公子便被确诊胃脘出血,这包雪芽公子连碰都没碰就被奴才给收了起来。奴才肯定公子没饮过这包雪芽,只是曾经吩咐过少夫人将其取出复焙一下,打算病愈后好生品鉴一番。”
“那这只茶碗呢?”姜淑祥又拿起另一样可能导致姜伋病发的可疑物品,敖丙探头仔细察看了一番后答道,“这只茶碗是东阳紫府送给公子的,此碗通身墨黑,束口,口沿扣银,腹壁弧斜,口大足小,碗内斑核聚落成群,斑纹似雀尾,色泽冶艳极致,置于黑暗之中斑纹会发出绚烂而缥缈的光芒,恍如在深夜海边仰望璀璨星空。公子曾说,此碗内仿若藏了浩渺宇宙,颇具幽玄之美。公子甚爱之,不时握在掌心欣赏把玩,但奴才未见公子将此碗作饮水用之。”
“既如此那这只茶碗也可排除嫌疑了,淑祥也认为东华帝君还不至于行如此卑劣手段,对区区一个姜伋下这等毒手。”姜淑祥微微勾着嘴角慢慢放下茶杯,座上东华帝君眸色一沉肃容言语,“姜少谷主此言何意?”
姜淑祥冷声道,“这只茶碗浸了浓浓的雪芽汁液,舍弟若是用之饮水,不出十日必定病发。”
一旁的姜子牙夫妇和马昆皆骤然变了脸色,惊疑惶惑地眼神齐刷刷地睇向面沉如水的东华帝君。泰山府君双目微微一深,沉默片刻后扭头说道,“这只茶碗虽排除了嫌疑,但既然被查出有不妥之出,东华帝君就应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是自然。”东华帝君的嘴角渐渐漫出一痕淡漠悠远的笑意,“这只茶碗虽是我东华帝君所赠,但并非本帝君亲手烧制,此乃阐截三清自知先前对冥界公子多有不敬,故而特意托本帝君将此碗代为奉送君翊殿,以表歉意。”
“你师父和师叔啊。”马招娣面色发紧仰头看向姜子牙杏眼滴溜一转,姜子牙胸脯一个起伏眉间曲折成川。马昆右手死攥扇柄指关节泛白突出,君翊殿中居然暗藏能使姜伋丧命的阴招着实令他吃惊不已,“贤妹,那第三样和第四样东西又是什么?”
“这第三样是一枚小巧精致的香囊。”姜淑祥淡着神色稍稍垂眸,纤长手指沿着香囊上的纹路一下一下地轻轻扫过。这枚香囊外壁采用银制,呈圆球形,通体镂空为缠枝团花纹样,以中部水平线为界平均分割形成两个半球形,上下球体之间,一侧以钩链相勾合,一侧以活轴相套合,下部球体内又设两层银质的双轴相连的同心圆机环,外层机环与球壁相连,内层机环分别与外层机环和金盂相连,内层机环内安放半圆形金香盂,外壁、机环、金盂之间,用银质铆钉铆接,可以自由转动。这样无论外壁球体怎样转动,由于机环和金盂重力的作用,香盂始终保持重心向下,里面的香料不致撒落于外,而袅袅香气则由香囊镂孔幽幽散发。“此物玲珑剔透,转动起来灵活自如,平衡不倒,设计巧妙,更绝的是这香盂里盛放的香料,秋兰香,宁神助眠,然此香长久闻之不但会刺激肠胃还会导致男子不育,”
“为兄瞧瞧。”马昆眼角青筋显现一个箭步上去拿起香囊仔细端详,转头看向昊天上帝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枚香囊不正是昊天上帝赠与家主的么?我记得那时主母刚生下得儿尚未怀上希儿。”
殿阁中各样目光重新聚焦到了昊天上帝身上,只听昊天上帝急急辩解,“这枚香囊是本帝所赠不假,但彼时伋儿胃脘尚未出现出血症状,何况这香囊里的秋兰香量并不多,再者本帝是怕鲛儿一时想不开会重蹈覆辙才会用这个法子要鲛儿避孕,并没打算要姜伋绝后啊。希儿平安降生,岂不正好说明这个香囊并没有危害到伋儿的身体吗?”
“昊天上帝这番话,只能证明秋兰香没有影响到家主生育,并不能证明此香不是导致家主胃脘出血的诱因之一。”马昆唇角含怒反驳了昊天上帝一句,也不管昊天上帝是什么反应立即低头察看第四眼可疑物品。姜淑祥道,“这东西也是茶叶,乍看上去似是雨花茶,但细究下来却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宁枉勿纵,我便把它也一并搜罗起来了。”
马昆举起茶包在鼻端摊开细细嗅之,再取出一匙吩咐敖丙冲上开水,“据我所知,雨花茶以茶色碧绿,香气清雅,滋味甘醇闻名,有止渴、醒神、消食、治喘、除烦、去腻等功效。雨花茶冲上开水,茶叶入水即沉,水面顿显白毫。然此茶……茶叶浮于水面,白毫不甚明显,茶汤浑浊绿中带黄,清幽香气里夹杂一丝寒苦。”品饮一杯,马昆眉毛皱得愈紧,“雨花茶饮之当沁人肺腑,齿颊留芳,可这茶虽说滋味也算醇厚,却是甘甜中微带咸涩。”马昆放下茶杯铁嘴断言,“此茶绝非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