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过朕看周鼎忠只是想在河朔做他的土皇帝,造反他当是不敢。”
孝桓帝从御案前取出一本奏疏递给宇文信:“这是他请罪的奏疏,你看看。”
宇文信飞快的略了一眼奏疏中尽是伏低委屈之态,只说今年抵抗胡戎如何艰难,丝毫不提靖安军一事。
孝桓帝见他看完了,又道:“况且今年胡戎南下不假,幽州被困月余也是真的,若是因这个徐轸一面之词就筹措军备兵压河朔,即使周鼎忠不想反恐怕也被逼反了,那样的话天下岂不是再遭涂炭?”
宇文信知道皇帝的心思,二十多年那场仗打的孝桓帝至今心有余悸,那三年成就了沈重,败坏了孝桓帝的名声,也掏空了国库,致使国力大减,成和帝留下的基业毁于一旦,这么多年各地起义不断,朝廷忙着镇压已经是焦头烂额,北疆胡戎虎视眈眈,所以即使沈重功高震主孝桓帝恨不得杀之后快,他也得忍下,沈重坐镇朔方胡戎就不敢南下,周鼎忠也顾忌着不敢造反。
对于河朔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姑息了,可若不是他的纵容周鼎忠何以发展成如今这样的势力?
见宇文信不语,他又道:“何况周鼎忠之子尚在我们手中,他也会投鼠忌器,只要将周鼎忠熬死,他那些小辈也就不堪一提,但若再起干戈,这天下恐怕就不姓宇文转而姓沈了。”
宇文信心下一沉:“父皇心中可是还过不去早年的事?”
说起沈重孝桓帝便心中起火:“早年沈重极力在先帝面前诋毁于朕,说什么朕不堪大任之类的话,让先帝在宗室中另选他人。我看就是他自己想做皇帝,先帝圣明没有听从于他,朕登基后他仗着是长公主驸马屡次抗旨不遵,朕没杀他已经是宽宏大量了,只是撤了他朔方节度使的职,他倒好竟伙同手下心腹将领欺负吴庸,最终致使胡戎南下……”
孝桓帝从桌案前拿起前线密报:“这次又是,未经下诏他竟擅离职守,私自离开朔方。”
他气得一拳锤在桌案上震的茶水四溅,一旁的王公公极有眼色见状连忙上前给孝桓帝拍背顺气,又指挥宫人收拾桌案。
孝桓帝对沈重讨厌至极,让自己让先太子宇文仁在世时迎娶沈重的长女也是忌惮沈重在民间有极高威信,不得不拉拢于他。
孝桓帝满面怒容,宇文信见状沉默许久才道:“淳阳长公主仙逝后他也安分了许多,父皇宽宏大量何至于与他这个小人计较太多,况且这次他私自回京也是因靖安军一事……”
“他回京?因靖安军一事?”孝桓帝脸色一变,双眼紧紧盯着宇文信:“你怎么知道的?”
宇文信自知失言,立刻拜倒在地:“儿臣是看了他呈上来的奏疏,请父皇明鉴。”
孝桓帝皱了皱眉,回过头问道:“他上过奏疏?谁准他回京的?”
“这……”王公公尖细的嗓子一时卡了壳。他想了想:“回禀陛下,陛下曾经说过以后沈重的奏疏只送兵部……”他顾忌着有太子在,委婉了许多,其实孝桓帝说得是以后沈重上奏不准拿到御前,一概驳回。
经王公公这么一提醒孝桓帝也想起来了,不过他一向怀疑太子和沈重私下有交往,所有与沈重关系密切的人他也毫无例外的讨厌,对于太子他显然也不想轻易放过,冷声道:“沈重既有上疏,那就给朕找来。”
宇文信听得此言心中一凉,倒不怕皇帝质问,他毕竟是储君,朝中内外大臣的奏疏也会代为批阅,他担心的是这么一闹那对河朔用兵的事恐怕更加艰难。
不多时王公公就取来了沈重的奏疏,他上了很多足有六七本,孝桓帝拿起最上面的那本,奏疏很短只有几个字:“事关靖安军,请诏回京。”落款为沈重。
孝桓帝看着沈重看似请示,实则通知的奏疏气不打一出来。
“这个奏疏是什么时候送来的?”皇帝怒道。
王公公看了眼皇帝的脸色,再看了眼下跪的太子,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是……是昨日。”
哗啦一声,孝桓帝将沈重的奏疏全部推落地上:“那就是说他没等朕下诏,只是上了一个奏疏就回京了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王公公吓的大气都不敢喘,宇文信跪在地上压着头。
“传朕口谕,沈重若敢回京立刻缉拿,还有,他再有上奏朕一概不看。”
说罢孝桓帝拂袖而去,王公公紧跟着他的脚步出去了,在门口侍立的小黄门将太子扶起,这才惊觉太子额头手上都是冷汗。
“殿下……”
宇文信缓缓站起身推开了扶他的小黄门,踉跄着走出了御书房。
另一边宇文仪回到王府,便立刻侍女上前为他脱去朝服,他进房时面色不善。侍女平日被他吓怕了,解领口时候手有些抖,被他看见反手就是一耳光。
“没有的东西,解个领子也这么长时间,要手干什么用?给本王滚……”
侍女倒在地上泪流不止,好在宇文仪只是叫她滚没叫人砍她的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