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在一起。
既然手里没有必要的拼图,就当然不可能拼出事情的全貌了,也不可能看清楚道衍指导朱棣做出的一系列谋划。
这三件事情看似分散毫无关系,但加上之前的一件事情,却组成了完整的起因-分歧-转折-目的。
当张宇初把这四件事情排布好,清晰地展现在三皇子朱高燧面前时,他才恍然大悟。
“道衍大师果然是当世谋圣!如此一来,不仅四件事情都办成了,最终的目的也达到了,百官却都被蒙在鼓里牵着走!”
“不。”
张宇初和袁珙同时否定,不由地让朱高燧一时诧异。
袁珙示意张宇初先说。
张宇初坦诚道:“道衍大师也只是因势导利罢了,而真正的势,还是在姜仙人这里。”
回到正殿。
往日里如众星捧月般备受欢迎的夏原吉,此时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承受着同僚们铺天盖地的指责。
本来其中有些人,不想或不敢指责夏原吉。
但是风潮一起,便不由自主地形成了某些类似‘庙堂正确’的行径,大家既然进行了集体行为,那么或许不会有人记得你表态说了什么,但一定会记得伱没有表态。
“夏尚书,没有这般做事的道理,这简直就是在拿大明的信誉开玩笑。”
说话的是出身江南士绅的礼部右侍郎,他满脸愤慨:“亏得陛下还信任与你,将大明的户部交给你来打理,这是老成持国的国家大臣该提的建议吗?”
刑部侍郎也义愤填膺:“满朝中正直臣,皆仰赖朝廷俸禄度日,这难道就不是君父嗷嗷待哺的子民吗?哪有提议作君父的不给孩子饭吃的?”
其余官员纷纷附和:“极是!极是!”
“须知道,我辈读书人最重的就是一身风骨,岂能为了筹钱做出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夏尚书,枉我还一直把你当楷模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你竟是这等人!”
听着周遭人声鼎沸的指责,
明白了皇帝意思的夏原吉,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渐渐有些不耐了起来。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可挨打的过程,好像是挺疼啊!
平常看起来对他极为恭敬的同僚,此时仿佛变了个人一般,话语就像一把刀子一样捅在夏原吉的胸口。
其实夏原吉也清楚,庙堂斗争本来就是如此你死我活,一旦被人抓准机会,会有无数人盯着自己的宝座。
可即便夏原吉做好了准备,此时的腹腔里依旧像是伸出一只大手一般,拽着那颗心,不停地坠落。
世事炎凉,莫过于此。
就在这时,吏部尚书蹇义忽然重重地拍打了两下手中的象牙笏板。
“诸公,夏尚书是为朝廷做事,非是为他个人!”
“终究是一部尚书,焉能如此群集攻讦?”
天官发话,殿中暂时安静了刹那。
患难见真情,听了这句话,夏原吉强压住内心涌动的感动情绪,勉强冲他身侧的蹇义挤出一抹微笑。
这种安静,也仅仅是一刹那而已。
风潮一起,靠着他们的力量,哪怕是尚书之尊,也难以遏制。
而且,这股风潮其实并不全是冲着夏原吉去的,有很大一部分,其实都是出身江南的士绅,对皇帝前段时间在江南推行‘摊役入亩’极大地损害了他们利益的一种口头宣泄,一种指桑骂槐。
安静过后,舆论如风助火势,再次熊熊而起。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对错皆有公论,岂因尚书曲之?”
这一句喊完,马上便是沸反盈天。
“够了!都给朕闭嘴!”
龙椅上传来威严冷酷的怒喝声,所有人顿时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吭半句声。
夏原吉抬起头,顺着视线,向着龙椅方向看去。
只见身穿天子冠冕的朱棣正坐在龙椅上,目光沉冷而锐利地盯着下首跪成一排的官员。那张平日里坚毅沉着的面容,此刻显得格外狰狞而可怖。
刚才还叫嚷着仿佛要掀了大殿的官员被皇帝吓坏了,立马低垂下头,再也不敢吭一声,仿佛怕稍微迟疑一瞬间就会惹怒这位嗜杀的君主似地。
而朱棣却只是平静地开口说道。
“你们不是都在指责夏尚书吗?”
“那你们有谁想过,夏尚书为何要这么做吗?”
群臣面面相觑。
发行‘大明国债’,当然是因为户部没钱了,要捞钱呗。
朱棣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来到平台的前面,俯视着文武百官,放声说道。
“因为有仙人托梦,告诉朕大明在未来的数百年内都将逐渐变冷!”
“想要对抗未来的灾难,为我们后世儿孙留下一个国祚绵长的大明,我们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