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海抬起眼眸与他对视，他眼底并没有多少起伏的情绪，反倒是嘴角勾着几分漫不经心又揶揄的笑。
她又望了望严翎，问：“你们没意见？”
严翎其实是有点小小的意见的，可根本轮不到他来说，龙老板不给他机会。
“能有什么意见？又不是你的监护人，这种事情让你哥帮你操心好啦，我可不会管。”龙灏天说着掩嘴打了个呵欠，露出一副倦容，说：“赶通告赶的都没什么时间睡觉，我先回去补个眠，晚上再好好跟你讨论专辑的事。”走过严翎身边又说：“之后的计划安排你也再好好想想。”
严翎望着那背影，觉得他的态度有点不自然，具体却说不上来差在哪里。
也许……是表现得太过满不在乎了？
顾星海则是松了口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没有另龙灏天为难就好……只是，过后心底又隐隐地泛起几分失落。
161.
严翎本来心里对顾星海有个两年期的整体规划目标，这下全部打乱了，而且肉眼可见一些能纯赚钱的综艺节目以后是不指望了，严翎觉得必须要更加用力鞭策龙灏天找其它来钱的门路和扩展公司规模的办法了。
当务之急，公司艺人的数量不能再这么萎靡下去了，他又又又找龙灏天说要吸收新人，出乎意料的，这次龙灏天没有再是摆摆手一副宁缺毋滥对谁都看不上眼，又懒得费劲巴拉去沙子里挑金子的态度了。
龙灏天说他有一个想法，问严翎的意见看可不可行？
严翎觉得这点子可行是可行，而且一旦做好一石二鸟。但对他们公司目前来说需要准备规划的工作庞大了点，具体操作难度大了点，实际经验和人员又少了点……总而言之，需要从长计议。
而龙灏天这种行动派，要么他不想做，一旦想做了你说从长计议，他说实践出真理，不迈出第一步，永远在那里用脑子想永远想不出结果。
于是，结果，反而是严翎被鞭策了。
还好还好，在他任劳任怨做牛做马的时候，还是有好事找上门的。
顾星海收到了来自春晚节目组的邀请。
总台春晚，万众瞩目，是提高知名度最好的机会，多少明星塞钱想上都没机会——虽然，龙灏天向来春晚的审美和某些操作嗤之以鼻，也就完全没动过这种心思了。
但被主动找上门来，也绝对没有推出去的道理。
然而，顾星海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居然迟疑了。
严翎心下一咯噔，不会又被Leo那家伙带坏了吧？
好在想了想后，她莞尔道：“正好现在不用去学校，时间上比较自由了，应该没问题。”
春晚的排练要求比较苛刻，尤其越到后面的大连排，不管节目在第几个都要从一开始候场，直到表演完才能离开，哪怕是半夜也要等着。
所以这一年的公司年会，顾星海结束了排练后姗姗来迟了。
大家都吃过了一轮，已经在进行饭后的娱乐活动，见顾星海和宋湘回来了，正好消化了不少，于是又重新点了菜齐齐上桌热热闹闹地干杯。
顾星海要出国留学公司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免不了要祝她一切顺利，如愿拿到心仪学校的offer。
吃了几口后，前面吃过的人又都吃饱了，就喝点饮料酒水陪她们说话。顾星海便让大家去玩不用陪着了，等她们吃完就去找大家一起玩。
众人又散去唱歌的唱歌、打球的打球、玩桌游的玩桌游，只严翎和彪哥还陪坐着。
龙灏天却拎了瓶啤酒绕过包房的隔断去后面的吧台喝酒，一副要躲清净的模样。
吧台的位置对着两扇转角落地窗，站在数十层的窗边俯瞰向下，B市深夜的灯火尽收眼底。虽然夜色已深，但春节临近市中心的位置街景灯光和沿街的商场广告灯依旧霓虹璀璨。
只是，到底夜深了，路上空荡荡的，只有零零落落的脚印寥寂地印在入夜后才积起雪的人行道上，甚至被灯光照得白晃晃的分辨不清。
肩头被拍了一下，龙灏天侧头淡瞥了一眼，见是彪哥又转了回来。
“怎么，很舍不得吧？”
没头没尾的龙灏天却听懂了，他漫不经心回道：“去国外又不是去外星球，也没有离开公司，该做的工作不还是照样做吗？有什么舍不舍得的？”
彪哥看了他一眼，说：“工作是一回事，我问的是你私人感情上……是不是也舍不得星海？”
龙灏天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仰头喝了口酒，接着就望着窗外的景色没有接话。
彪哥偏头端详他。
龙灏天那张本就线条流畅清晰，帅得过分的侧脸在吧台顶灯的精心布光和色温控制下映射得犹如刀凿雕刻半更深邃英挺，而五官投下立体的阴影却仿佛遮盖住了往日那双湛蓝瞳眸中的神采，略显沉寂。
彪哥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龙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