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泽泽和小凡开车离去,姥姥的心里异常地轻快。不是因为客走主安,而是自己多年的心病袪除,有生之年竟能看到泽泽寻获至爱开启了新的生活;自己的心爱之物也终于有了传承。
回到客厅,姥爷悻悻地坐在沙发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环顾着四周对姥姥说:
“你说,明明只走了两个人,却好像掏空了整个房子!”
“这两个人,就像两颗眼珠子,人一走,可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姥姥也坐了过来,手里摆弄着手机,若有所思地看着姥爷,迟疑着问:
“哎,你说,我们是不是该跟小芸说一声?之前不给她打电话是怕她追过来捣乱。现在人都已经走了,我们还是应该告诉她一声吧?这么大个事儿,她这个当妈的也该有知情权。”
姥爷点头表示赞同。
姥姥喝了几口水,整理好思路,调匀呼吸,拨通了陆芸的电活。
今天是周日,陆芸没有什么特殊的安排,就在屋里进进出出地收拾收拾家务。
老程刚刚出门去超市了,保姆小夏得下午才能回来。
手机响了,竟是母亲打来的。
平日里害怕打扰陆芸的工作,母亲很少主动给陆芸打电话,都是等着陆芸打过去。看到来电提示陆芸的心里就有些不安,等接了电话,母亲电话里的内容让她彻底慌了。
母亲详细汇报了泽泽和小凡一行的主要活动——什么时间到的,午饭吃了什么,如何拯救了姥爷的爱花,给姥姥姥爷买了多么称心如意的衣服,晚饭吃得多么尽兴……特别强调,小凡住的是客房,而泽泽依然睡的沙发……早晨泽泽依旧赖床后的“悲惨遭遇”……
母亲讲得是绘声绘色,兴致盎然。说到最后,母亲还欣慰地告诉陆芸,她把她那只心爱的镯子给了小凡,这是她作为姥姥能为这个宝贝孙子做的最大贡献……
这群人都是中了什么邪了?小的犯浑,老的犯昏!
陆芸一边听着母亲的讲述,一边努力地思考。所有的事情都出乎她的意料,没有任何征兆,关键是不合常理。
这两个小崽子这是闹的哪一出儿啊?还讲不讲点儿规则呀?
还有自己的母亲,老了老了还真糊涂了,你就算给小凡个百八十万也不能给她那只镯子啊!这不是没事惹事吗?
可惜母亲并不与她争辩,扔下一句“我的东西我做主,小凡这孩子对我心!”便挂断了电话。
陆芸扔掉手机,心里是又气又急——这个浑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气急败坏之下,又俯身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给泽泽问个究竟。可转回身,却见门口站着一个人,顿时吓得魂儿都飞了!
老程!
“你……你不是去超市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走到半路发现没带手机。”
“那你进来,怎么也没个声儿呢?”
“我是开门又不是撞门,你电话打得那么专注,就算进来只熊你也发现不了!”
“……那……那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泽泽睡沙发的时候。”
陆芸在脑海中飞快地回顾了一下,没作声,走到沙发前坐下。
“你儿子是不是又有什么惊世骇俗之举了?”老程放下钥匙,也坐了过来。
“没什么。”陆芸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脱岗了一段时间,这家里的大事小情就都不掌握了?”
“你都掌握些什么?”陆芸依旧没抬眼。
“……也没什么,就是你跟秦铭弄的那些狼狈为奸的小伎俩啥的。”老程翘起二郎腿,弹掉裤角上粘的一点儿白灰。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
“我……最近不是断更了吗?”
“……”陆芸白了他一眼,没搭茬儿。
“陆芸,不是我说你,你说你怎么到现在还亲疏不分、敌友不辨呢?我们两个才是一个战壕的,正应该精诚合作,联起手来对付那个臭小子!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俩……加一块儿都斗不过他,你说你怎么还跟我分心眼儿呢?”
“不是我跟你分心眼儿,而是这件事太重要,我怕你给搞砸了!”
“你总是低估我的实力。就现在,我在儿子面前比你好使!你敢信吗?”老程一手扶着脚踝,一手扶着膝盖,前倾了身子说:
“他肯跟我聊心事了。就你跟秦铭弄的那点儿事儿,我就是从咱儿子嘴里知道的。”
“他能跟你说这个?”看着老程一脸得意,陆芸也吃不准儿子现在的立场了。
“那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老程一脸得意,可陆芸仍满脸狐疑。
“算了,唬不了你……其实是被我诈出来的……就是你生病住院那会儿。”
“行啊老程!你现在挺能憋啊!忍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