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樱正一脸乖巧地在听陆缙和沈夫人说话,莫名其妙被陆绮瞪了一眼,很是无辜。
他们祖孙俩自己在那儿说到了生死大事,她可一句话都没说呢,瞪她干什么,她冤不冤。
陆缙道:“祖母,小妹说的极是,您如今身体康健,往后孙儿还有很多时日可以孝顺您。”
陆慎也开口:“是啊祖母,我如今刚定了亲,往后定也带着孙媳孝敬您。”
沈夫人看他们兄妹三人都这么说,被哄得很是开心,笑得嘴都合不拢,连连点头,“好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那些晦气话,往后祖母便不说了,只盼着你们都能安好,那便是对祖母最大的孝顺。”
谢樱看着他们祖孙四个其乐融融,半句话也插不进去,索性也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时不时地给陆缙添些菜,来表示一下自己还是心系丈夫的。
一顿早饭安安静静地吃完,仆从撤下食案餐具,待他们各自漱口清洁之后,又扶着沈夫人在堂屋的案几前跪坐着,几人围在她身旁陪着。
沈夫人靠在许氏给她垫着的软靠上,问谢樱:“近来伯言事务繁忙,早出晚归,不曾在家多陪陪你,令你一人在陆家待着,想必多有不适之处,你莫要怪他才是。”
谢樱跪坐在陆缙身边,抿着嘴角微笑道:“郎君要务繁多,皆为国事,妾心知郎君是朝中要臣,在其位谋其政,自然要以国事为重,妾都明白。”
陆缙看了她一眼,谢樱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到陆缙的眼神,沈夫人倒是有些欣赏地点点头,“伯言往日里一心扑在军务上,于家中事务多有忽略,难为你能体谅他。”
谢樱不敢托大应下这个称赞:“这都是妾应该做的。”
沈夫人又道:“你既已备好拜礼,可有定好什么日子让伯言带你去见见你婆母?”
谢樱摇头:“还未曾决定,妾初来乍到,于诸事上多有不通之处,本也是想着今日来拜见祖母的时候,能得祖母点拨一二。”
沈夫人又问陆缙:“伯言,你觉得呢?”
陆缙垂下眼帘:“孙儿每次去拜见时母亲都闭门不出,与母亲已多年未曾相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夫人长叹一声,“你母亲,真是个认死理的。”
陆缙的母亲张夫人与陆家关系不睦,外人并不知个中原由,就连陆家也没多少人知道内情,陆家人对此也多有忌讳,不愿提起,只是谢樱既嫁入陆家,迟早也是要知道的,所以沈夫人也不怎么避讳她。
“伯言母亲的事,想必你也听说过一些,这么些年,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庄子里,从不见外人,便是伯言兄妹前去,也是十次去九次见不上,寻常日子你若去见,想来也是见不上的。只是如今伯言新婚,是头一次带着新妇去拜见母亲,为人子者,便是母亲不见,也需事事做到体面,切不可落人口舌。”
沈夫人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案几,沉吟片刻,“不若三日后去吧,还有几天咱们便要启程回吴兴,在回去之前去拜见你母亲,问问她是否愿意与我们一道回去。”
张夫人虽出身河东张氏,但她娘家早年间南迁,如今她的父母兄弟也在吴兴,往年刚成婚时,陆商还陪着回去了几次,自搬出去之后,便是连娘家也不怎么回去了,也只有陆缙时不时回去见见外祖,这次若是一起回去的话,正好可以一起去陆缙母家拜访。
谢樱不敢随便答应,陆缙接口道:“那孙儿便嘱咐下去,让府中下人们早日打点行囊,若是母亲也随我们一同前去的话,不至于太过仓促,令母亲不适。”
若是能一起回去的话,缓和一下彼此的关系也是好的,只是她从前听说,张夫人是个心冷的,连亲生儿子也不见,丈夫死了也没出面,到底是多年夫妻,都能做到这份上,说实话,她感觉陆缙的母亲应该不会跟他们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