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府衙打探一番,再议拜见之事。”
王杓没有不应的。一行人靠问路找到了驿站,安顿好车马,便分房梳洗去了。
钱先生回屋擦了把脸,换了身干净的衣袍,简单填了两口,就出去了,直至黄昏后带着几分酒气回来。
王杓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劳累先生了,可有什么消息?”
钱议开双手接过茶盏,喝了一大口,才吐了个惊雷: “大人,知府胡大人前日被代都指挥使唐大人拿下了。”
王杓不知该如何表情,刚到就没了上官是挺无语的,但是如果前上官是个重利贪财的,走了又挺好。
钱先生放下茶盏,接着道: “今晚与我喝酒的是班头沈大壮和他手下的三个衙役。据他们透露,唐大人还会在怀庆府停留三日,现在府城的事务都暂时交由穆同知接手。”
“关于这穆同知?”
“穆大人今年四十多,穷苦出身,在同知位置上十多年不曾动了。为人较公正,底下的人对他评价都还算不错。”
王杓可算知道他哥为什么要帮他讨要钱先生了,短时间内能打探得如此详实,不知省了王杓多少心力。
待会儿就给他哥写封信去,我大哥天下第一好!王杓又和钱先生探讨了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半个时辰后才亲自送他出房。
第二日一早,王杓先是吃到了娘子亲手做的长寿面。阿乐说,虽然已过了生辰两日,但该有的仪式不可少。王杓珍惜地吃完,连汤都喝干净了。
辰时,王杓又穿上了魏乐不知准备多久的一身万字暗纹宝蓝道服,这才精神抖擞地带着钱先生前往府衙拜谒上官。
唐大人初见王杓,也是暗赞一声:好一个风神俊茂的儿郎。无不嫉妒的想,左相可真是会生儿子啊。
几句对答问询后,对这个子侄辈后生更添了几分喜爱。实在是事务繁忙,只温言对王杓提点了几句便让他退下了。
等待同知穆大人的召见时,王杓还在反复回味唐大人的话,他说,高照,居官以廉、正、勤、明为要。以廉正为本,以勤为用,唯明字不易言,须学问阅历兼营并进①。你自好好琢磨其中道义。
见到穆大人王杓有点亲切也有点怵,这肃着脸,不苟言笑的做派和左相也太像了。穆大人才四十多,但已两鬓染霜,看上去比唐大人更老些,说话虽公事公办,但语气倒是温和的,还给王杓简单概述了下温县的情况。
总之,从府衙出来时,王杓大松一口气,这也算是“入职”的第一天,开了个好头,顺顺利利办完了。
路上与钱先生转述了几位大人的话,钱先生听后也缄默沉思。快到驿站时,突然对着王杓一躬身,正色道: “望大人体恤下民,明敏勤能,小人定将竭力相助,万死不辞。”
王杓扶起钱先生,缓声道, “高照定恪守谨记。”心里是有些无助和彷徨的,望着擦身而过衣衫单薄的几个少年,忽觉肩上担子沉重。暗叹了一声,怕是以后没的轻松悠闲啦。
回到驿站时,魏乐正在房中奋笔疾书,王杓好奇探头打量了几眼,不明白地提问道: “阿乐,你这个长条的是什么?”
“哎哟,夫君你吓我一跳”,手下一个不注意,留了好长一块墨迹。
王杓见此,略心虚地转身倒茶, “我喊过了,是你画的太专注了。”
“呀,毁了毁了。”魏乐无力地将此页择出,轻白了王杓一眼,说道: “我在给家里写信,但是有些东西我表述的不好。我就想着不如把我们这一路有意思的、新奇的都画下来,这样祖母她们收到也能读的更有趣些。”
“这主意倒是很不错。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写。”似想到什么好玩的,独自笑了起来, “阿乐,以后我们多写一点,说不定还能凑成本‘岁晚旅望’,以后留给儿子当传家宝,哈哈哈哈。”
想想还挺诗意的,魏乐也跟着笑了,又转问起上午的拜谒情况。
“哎,阿乐,我觉得我的悠闲日子离我越来越远了。皇天后土在上,多赐给小子点不用操心的好日子吧。”
也不知上天收没收到这奇怪的请求。本着能松散一日是一日的躺倒原则,王杓跟着魏乐边书边画了一整个下晌,竟整出了八十多页的家信。
“客官,您说这是信?”书铺里的书也未必有它厚啊。
大吉接收到对方静默的打量目光,也有点脚趾抓地,赶紧又多补了几文钱,真是丢不起这脸。
好在第二日一早他们就出发去温城了,短时间内应该遇不上那信差吧。
从怀庆府到温县的路更难走了,时不时还得下车清理被河水冲倒的灌木、断枝。
离温县县城还有四五里地时,王杓就在车内换上了簇新的青色官袍,还让魏乐帮他好好整理了一下发髻发冠。
至城门二里地时,遇上了特等在此的书吏和两个衙役。三人见一高瘦男子从车中下来,赶紧跪拜。
“恭迎大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