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风将手中的宝钻情不自禁的往怀里拉了拉,秦洛伊则是小心翼翼的将秦洛风护在自己的身后,略有些防备的瞟着秦青桐。
不知道为什么秦青桐觉得这一幕刺眼得很,眼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蓄满了眼泪,手中的冰刀“啪”的一下子落在芳草茵茵的草地上,身上的伤痛,像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秦青桐蓦然一下子蹲在草地上双手捂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如果,如果她在听话些,她不那么倔犟,不那么自以为是,藏在心底的遗憾会不会少一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悔意,会不会会轻一些。
她多陪陪她,陪陪他,现在是不是可以不后悔,无尽的后悔会不会不将她压得喘也喘不过气来。
她以前总以为自己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虽然不是别人家的孩子,但是一直以来都很听她和他的话,但是,但是哪里是她听话,明明是她和他迁就她,宠着她,包容她。
曾几何时,她也有将她护在身后的弟妹,也有至真至诚的手足之情,如今,如今这些,这些这些离她都遥不可及,遥不可及,就算是做梦也不能梦到几回。
如果可以,秦青桐只想,只想会到那个简陋的家,与那她深爱着的人好好的享受所有美好的时光,好好的伴着她和他慢慢的老去,在她和他目之所及之处就能看见她,而不是如今真真的天各一方。
手中的宝钻烨烨生辉比双圣树的光芒还要耀眼动人,草地上蹲着的人,虽然,虽然他们也有血脉相连,但是,但是,秦洛风还是垂了垂眼眸,身旁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缠绕了一层层只有一尺左右高的低低血樱树。
秦青桐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如今连眼泪都不能痛快的流,满地的鲛珠无不在狠狠的嘲讽着她,嘲讽她如今的所有,除了她深深藏起来的记忆,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属于她和他,她和他们的。
在这完全陌生的异世,她想他们了,她想家了,就算她在努力,她还是不能将这里当做她的家,异世的人当做她的家人。
秦青桐渐渐有了些喘不上气来的抽泣声,满的鲛珠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直至她流下最后一滴泪,化做一颗鲛珠,整个人才哭晕厥了过去。
晕厥在萋萋芳草地上的秦青桐蜷缩着身体,可怜而又狼狈,像无家可归,流浪了千万里的小动物。
秦洛风抬起眼眸沉沉的看着她,嘴角抿得紧紧的,放在宝钻上的小手轻轻的磨蹭着宝钻,身边层层的血樱悄悄的生长,直至除了他面前,其他的地方都张得跟他一样高为止,就算是如此,在风中怒放的血樱,仍旧是张牙舞爪的在风中摇摆,似乎下一瞬间就会将所有的危险吞噬殆尽。
秦洛伊揉了揉自己柔顺的头发,不解的看看秦洛风,又看看秦青桐,皱了皱眉头,从草地上爬了起来,慢慢的朝秦青桐走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身后浮现出一支若隐若现的生命树树枝。
惊得秦洛风一下子从草地上站了起来,顾不得怀中的宝钻,连忙飞奔上前将秦洛伊一把抱住,而他怀中的秦洛伊则是双目空洞,精致的小脸上一片漠然,宛如精致的木偶。
身后的生命树树枝,则在秦洛风抱住她的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秦洛风抱住秦洛伊后则是狠狠的松了口气,小手一抬,秦青桐就躺在了一片白玉花瓣上。
与此同时的一瞬间,一身青衫的柳青嗣一下子出现在三人的面前,长身而立,面色冰冷,冷冷的看了一眼秦洛风和秦洛伊,便不在看二人,而是附身将秦青桐抱了起来。
火红妖冶的血樱越发的红,越发的妖,好像是要挣脱枝头,飞蛾扑火。
柳青嗣似乎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只是怜惜的将秦青桐抱在怀中,一步步的朝幻梦樱林外走去,他每走一步,脚下的萋萋芳草瞬间化作飞灰连着周围的樱林美景都在一瞬间破碎,只留下一片孤寂。
秦洛风眼中光芒闪烁,招来无数的藤蔓将秦洛伊困住,连忙将地上的宝钻捡了起来,抱在怀中,颠颠撞撞的朝柳青嗣跑去,
只是明明人就在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可是不论他如何努力都追不上那人的脚步,拽不住他的一片衣襟,一颗颗晶莹的汗珠大颗大颗的落在他怀中的宝钻上,让本来就耀眼无比的宝钻更加耀眼。
秦洛风狼狈的在后面不停的追逐,只要倾尽全力,他觉得他一定可以,可以拽住那人的一片衣角,只要他拽住一片衣角,他相信,他一定可以治好妹妹的病的。
所以哪怕他现在浑身发软,脚步虚浮,脑袋发昏,但是他不敢停,只是死死地咬紧牙齿,拼命的去追赶前面的那个身影。
不管他愿不愿意,但是,但是只要有一丁点希望他都不会放弃,也不愿意放弃。
秦洛风的脑子里闪过一个词,地老天荒,他虽然才三岁,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明白地老天荒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扯了扯嘴角,只是如雨的汗水,早已经将他的眼睛遮住,嘴巴压得扯不起来。
每一步,秦洛风都觉得像他才过去的三岁那么漫长,长得他忍不住的想,忍不住的渴望,自己现在已经长大了该有多好。
前面的身影看着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但是明明自己已经拼尽了全力还是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