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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妈曾说林叙是冷血动物(1 / 3)

大一暑假,阿妈身体不舒服,胸那一块胀痛,去县城小医院检查身体,医生草草看了2眼,说没什么事。阿妈不放心,寻思着小地方医生也没有看过大病,指不定就算身体真有啥事,他也看不出来。

把弟弟托付给大姨,阿妈带着我去了市里准备在市医院看医生。县城到市里6个小时车程,我们先是做大巴从村里到了县城车站,又从车站坐车4个小时到市公共车站,最后坐一个半小时地铁,到市医院附近。

市医院每天都会在公众号上面预约取号,但看病的人太多了,我从来都没有取号成功过。跟阿妈说了以后,我们准备第二天早上5点起来去线下排队。

阿妈领着我走在昏暗狭窄的小巷,到达一个院子,看起来很像居民区。

红色的外墙,时间久远,长出了黑色的斑点,雨水的印子也在上面。地面是一块一块的板砖,有泥从砖与砖之间的缝隙冒出来。

院子两旁有四四方方的小花坛,里面种着花草,花坛和花坛之间有树,树很高,到四五层楼的样子。这里的楼房估摸着有□□层,挡住了一楼的阳光。

院子里面的一棵大树上挂着纸板,上面写着住宿,60一晚。阿妈用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道:“住宿,还有房间嘛?”

一个和阿妈年纪相仿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女人走出来,她烫着红色波浪小卷,头发从头顶开始卷起,随意的扎着,发根有长出来的黑色的部分。

“有,你们几个人,住几晚?”声音爽利。

“2个人,住一晚”,阿妈低头从黑色的小皮包里翻找出一张50块,和一张10块,递了过去。

入住签字时我签的,阿妈认字不多,会写自己的名字,但我在一旁的时候,一般让我来写。

房间里放着一张1米宽左右的床,白色床单,被套,枕头,隐隐冒着潮气,旁边是床头柜,一端靠床,一端靠墙,两个人都站在床边显得有些拥挤。

晚上阿妈坐在床上,一脸愁色:“要是我有个好歹,你跟你弟以后怎么过诶?”

我盘腿坐在阿妈旁边:“没事的,说不定不是大病,你自己吓自己。”

“你是没什么事,你大了,你弟弟还那么小,他要是没了妈,你爸肯定取个后妈回来,到时候造孽的还是你弟弟。”

“你咋就这么冷血?”末了,阿妈又加了一句。

我当时没回话。

现在想来肯定是很伤心的,但那时我看不清楚自己的情绪是什么,只知道阿妈生病了心情不好,说我冷血,我也就听着,什么话都没说。

很长一段时间我晃晃悠悠的走在人生里。三年换一次学校,曾经的同学再见了不会再重逢,曾经的老师,除了方校长以外,没有人在我心里留下很深厚的印记,父母亲戚与我而言,是接触不多仅仅有些血脉的人。

所以果真去如阿妈所说,我是没有感情的人吗?

血缘这种东西不会天然带来深厚的感情,长久的陪伴,情感的交流,精神上的激励,这些才会带来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和牵挂。这是我有了朋友,追星,恋爱后明白过来的。

第二天我们5点多就起来,天还没大亮,结果到医院时那里已经人满为患了,一楼大厅满满当当的都是人。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有这么多人病着,不健康,那些人脸上都是愁云惨淡。

在挂号队伍那排队,我跟阿妈站在不同的队,看哪一天更快一点。中途还有人来卖号的,说自己取了号,多少钱就能买到,不用排队可以直接去看医生。

我们没理。

排队到中午11点左右,到我们时号已经取完了,窗口的工作人员让明天再来。

中午在住宿院子外面的那条街道上的一家小店铺,买了4个馒头,4块钱。

第二天早上天没亮就起来。医院大门还没有开,但门口有保安守着,外面已经有不少人了。我们排在队伍的中间位置。6点差几分,保安打开门。

我被身后的人流推搡着往前走。这次来得早,取号成功。在4楼候诊室坐等叫号,阿爸10点多从工地上赶到医院。

“那医生看了2眼,就说没病,根本没仔细看。”阿妈看完病出来。

“你说是不是我们没给医生塞红包?”阿妈继续念叨着,“中途我看有个人进来了,跟医生有说有笑的,到我这2眼就看完了。”

“大医院的医生有保证的。”我不耐烦道。怎么就总是疑神疑鬼的,县城医院说人医生不行,排队2天到了大医院也说人医生不行,是不是非得检查出真有病了才算是医术高明。

啊爸走在前面。阿妈上前问万一有病,医药费很贵怎么办?阿爸怎么回答的呢,我想起来了,他说,“没钱。”

贫穷带给人的创伤不仅仅是物质上的短缺,它带来的还有人在精神上的自我矮化,人比钱低。钱是第一位,人往后排。

生病了可以抗,虫牙智齿都是小事,3公里的路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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