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五位董事与一名秘书已就位。
钱文光眼睛似是落在面前的章程上，余光却在四处偷瞄。彭云山低着头在看手机，旁边的秘书手握钢笔在记录本上涂涂写写，另外三名董事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琢磨不出罗方万还有什么花招，但见傅言迟迟不进来，心头有些不安。
快十分钟过去，一位养神的董事睁开眼，刚嘀咕了一句“怎么还没来”，罗方万精神抖擞地迈步进来。接着是今日的主角----华沣未来的董事长，年轻一表人才，不苟言笑的样子眉峰凌厉，比傅裕仁当年还显锐气。
罗方万打了个哈哈，在彭云山另一边的空位就坐。钱文光目光一直落在傅言身上，看他一脸凝重地走进来、落座，沉默不语，不好的预感又强烈几分。
会议开始，议题还是改选董事长。彭云山言简意赅地开了个头就丢给钱文光，后者拿起公司章程开始念。傅言充耳不闻，脑海里回荡着罗方万的威胁。
“投资人最忌讳不诚实的创业者，你说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像傻子一样被你骗，接下来的B轮C轮还能有吗？”
“也许你做了华沣董事长，可以想到办法从其他地方筹钱，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相信一个名誉扫地的人说的话。”
“当然，你可以不在乎你的名誉，但你老婆的呢？都说你是爱妻人设，你忍心把自己老婆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
钱文光念完公司章程，进入正题，宣布集团最大持股股东傅言先生将担任华沣集团新一届的董事长、兼任总经理。
“诸位董事如果没有反对意见的话，会后将发布人事任命书。”
三名董事均摇头表示不反对，彭云山缄默，罗方万直直盯过来：“是不是应该问问傅言先生本人的意见？”
他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语气咬重，警醒的意味浓厚。
“如果你自愿放弃任命，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对外泄露。”
这就是罗方万妄想交换的东西。
傅言对上他的视线，眼底淬着一片阴森的冷光。
“多谢罗董挂念，我一定会‘记住’各位今日对我的抬爱与支持。”
对面的人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秘书记录决议，彭云山宣布散会。
罗方万第一个拂袖离场，接着是彭云山和秘书。三名董事纷纷起身跟他握手祝贺，问一会儿是不是去哪里庆祝一下？
“不好意思，突然有点急事要飞一趟S市，改天再请大家吃饭。”说罢，他匆匆离开，边走边拨电话，但不等对方接通又先行挂断。
冷静地想了想，其实没必要再确认。
如果罗方万还可能从小白脸那里知道其他内容，刚才早拿来一并威胁了。而如果真要搞他，也必然会在现有基础上添油加醋，捏造一些子虚乌有的说辞夸大渲染，这些真真假假到底出自小白脸，还是罗方万自己，已经不重要了。
挂断后，刘玲玉却回拨了过来，问刚才是不是有事找她？
“没什么......”他想了想说，“董事会结束了。”
“顺利吗？”
“嗯，很快会对外公布。”
“那就好......那我不跟你说了，我在美容院。”
“嗯，你......”
“什么？”
傅言轻轻道：“你一个人，注意身体。”
那头愉悦地回了声“我知道”然后挂了电话，握着手机的手刚放下，身后响起钱文光的声音。
“罗方万企图卖什么消息给你？”
*
唐梨今天被王芳拉来爬山郊游。怕她埋怨当电灯泡，一并邀了汤乐澄。于涛新提一辆SUV，挨个上门接，汤乐澄一坐进来就咋咋呼呼问起傅言身份曝光一事。
“你们都是看新闻才知道的吗？”
“是啊，我那天在上班，看到新闻尖叫一声，别人还以为办公室进蟑螂了。”
“我们公司那天跟过节一样热闹，大家都跑来问我这个合伙人，我TM都不好意思说我之前不知道。”
“没事，别说你，那位领证的时候也不知道。”
汤乐澄顺着王芳的所指，转过头来瞪着眼睛问：“那家伙连你都瞒？”
唐梨迟疑地点了下头。
“他家的情况有点特殊，也不是故意瞒着不讲。”
“你还向着他？那家伙暗戳戳地搞了多少花招......”意识到差点失语，汤乐澄猛然住嘴。
“她向着傅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前排王芳毫无察觉，“自从大一看了一眼就开始不正常......”
唐梨拍她的椅背。
“你能别揭我老底吗？”
汤乐澄也拍王芳的椅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