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夜间,祝枳浅打量着殿外的环境,夜色深沉,只余几处宫灯照映着,果真如谢祗白所言,没什么守卫。
“还真被你说中了……你一个皇商,对皇宫竟这般了解。”
祝枳浅见时机到了,赶忙催谢祗白早些离开。
“你怎么还穿着太子的衣服?在宫中多显眼?”
谢祗白不慌不忙的提起祝枳浅藏宝的袋子,径直朝着殿外走去。
“我与太子有七分相似,穿着这一身就能在宫中行走,你跟着我就好,我能将你平安带出去。”
谢祗白扔下话本,想着这一次要不同才好,以往的法子无用,而他也不想在远处瞧着,只有抛开话本,他才能走近她几分。
祝枳浅回想着自己进宫时情况,只觉有些模糊,她只当是多饮了些米酒酿,并未怀疑谢祗白的话。
谢祗白步子很慢,特意等着她,祝枳浅见宫道无人,也没个宫女太监在此走动,不由得看向了他。
“你经常入宫么?”
谢祗白没有解释宫道上的异常,只是温声说道: “下次若要进宫,不必多想法子,我带你进来。”
“你真当皇宫是自己家呀?进出随意?”祝枳浅做了几年的侠盗,也没如此高调过,直接走大道出去,还是头一回。
谢祗白想起这话本里头的侠盗是个孤儿,没有落脚之地,他可不想祝枳浅露宿街头,这姑娘伤了头,怕是会按话本里的性子来。
他停下步子,回头说道:“皇商最多的便是银两,拿钱办事,进宫并非难事……你也知道我府上缺护卫,你不如留下如何?我拿银子雇你,吃穿用度皆是我出怎么样?”
谢祗白随便寻了个由头,上一次的将军话本,他一字一句按着话本来,白费了一些日子,这一次自然要改些内容,他不想在东宫等着,只能从侍卫口中得到祝枳浅的消息。
想护着的人,要守在身边才好。
对于做护卫一事,祝枳浅的确动了心思,但她不大相信谢祗白,商人重利,哪有将银子白白送人的?
“我可是晋朝出了名的侠盗,你不怕我将你府上搬空。”
谢祗白勾唇笑了笑,扬头看了眼宫门处,守卫很是默契的躲到了暗处,他移了移步子,遮住了祝枳浅的视浅,随后说道:“既是侠字在前,盗字在后,我不信你会害我这个良善之人。”
“皇后娘娘说这条道上不许走,你是哪个宫里的。”
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祝枳浅赶忙拉着谢祗白躲在了宫墙后头,只见拐角处一位公公,正数落着一名小宫女。
“卓公公,奴婢急着去给陛下送膳,一时走错了道,还请公公不要怪罪。”
卓公公打量了宫女几眼,低声道:“既是知道走错了道,就快些离开,可别误了主子的事。”
“是卓公公,奴婢这就离开。”
渐渐的脚步声远去,便再也没有声音传来,祝枳浅松了口气。
“还好没人走过来,被人发现了可不妙。”
“若让人发现,就说是我带你入的宫,他们不会为难你。”
祝枳浅半信半疑的看着他,问道:“说的好像他们都听你的似的,快点出宫吧!”
祝枳浅加快步子,直奔宫门而去,宫门前没有守卫,这事也是奇了。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现在是换岗的间隙,你运气不错。”
谢祗白陪她演着话本,只当自己什么也不曾安排过。
两人顺利出了宫,祝枳浅见自己安全,正要与谢祗白告辞时,只见他将藏宝的袋子攥的更紧了一些,骨节微微使力,祝枳浅无法抢过布袋。
“谢祗白,你这是何意?”
“你同我回府,我就将东西给你。”
谢祗白的话不像是威胁,倒像是请求,祝枳浅不知他的目的,眸中多了些防备。
“京城那么多护卫可请,你眼光真不好,我只是盗东西厉害,又不会保护人,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祝枳浅说完,伸手想拿过布袋,谢祗白却将其藏在了身后。
“京中的护卫多是男子,他们不如你细心,银两我一日一付,不会少你半分。”
祝枳浅权衡着利弊,盯着藏宝的布袋看了片刻,才道:“我还有其他事要做,最多做你七日的护卫。”
谢祗白本想再多几日,却也了解祝枳浅的性子,若再说下去,怕是连七日也没了。
“成交。”
谢祗白很是守信的将布袋还给了她,祝枳浅这才有了笑意。
不一会儿,便走到了明月客栈,门前的老叫花子见来了人,立马从地上坐起。
祝枳浅见他可怜,衣不蔽体的,她从钱袋中摸索了片刻,取出几枚铜钱放进了破碗中。
谢祗白观察着四周,这地方如话本中说的一般无二,小怜姑娘安排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