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贱人,死便死了。枉母后与本王之前对她那般好。”瑞王坐于一旁圈椅中,面前一张四方的高案,摆着笔墨纸砚,一张纸上,墨字红印。
瑞王温和道: “萧大人,她已承罪。本王助你让犯人画押,怎么算是插手刑部之事呢?”
不过是用点特殊的方式,让她画押罢。
萧修晏站起身,冷盯瑞王,眼神冰凉:“江州姜氏女,企图毒害储君,证据确凿,已画押伏罪。”
寥寥数语,定下案子。
天渐渐回暖,残雪散去,院地不起眼地方冒出绿意。
长安城中,惊世骇俗的姜氏女刺杀案搞一段落,江州的舅家姜府遭受打击,其舅姜修鸿节度使一职削去,降为知县。
同时,城中地下赌坊的案子本已有了眉目,可一夜之间,关于此案的罪犯悉数暴毙而亡。
日暮时分,天落雨。
雨声淅沥,混着寒气掀撞窗户,屋内鎏金六角炉内,炭火烧得正旺。
有人推门而入,脚步声逐渐清晰起来,绕过屏风,有东西放在桌上,一道视线看去青帐内,宽大衾被内,拢起一团。
“既醒了,起来喝药吧。”萧修晏坐下,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喉,出口嗓音还是沙哑,辨不出什么情绪。
良久,床榻内那拢起的一团才动了动,一只没有指甲的素白手怯怯地掀开帘子。
萧修晏起身,走去窗边,将炉火上煨着的碗端过去,放在那只手上。
隔帐而坐的身形纤细,背部微微佝着,衣衫贴在背上,隐隐见骨。
“放心,外面有人守着,除了我不会有人进来。”
里面的人咳嗽,不会儿压低着,生怕这咳嗽引来其他人。
“你不该救我。”清晰微弱的声音响起,里面的人视线瞧来,“太子没死,依着他的性子即使你许了他好处,你救我便是不以他为首,往后太子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救我一命,我还给你一命。如此两两相抵,我不再欠你。”
萧修晏立在床榻前,盯着里面的人,唰然,青色的幔帘晃动,萧修晏闭了闭眼,见一张清白绝艳的脸。
姜鸠起身,视线与萧修晏平视,她抬起手臂,手腕触他后脖颈,往自己身前一带。
两道人形齐齐往榻上倒去。一阵天旋地转,青色撩起,还好衾被厚软无比,萧修晏迅速敏捷,两手急忙撑在她身边。
彼此鼻尖相距毫末,气息暂呼一处。男与女,药苦味与浅淡清风融在一处。
若不是他反应快,只怕两人现在是倒在床上,脸撞脸。
他不由得低斥,“你疯了!”
“死过两次的人,可不是疯了么。”尽在咫尺的人笑意妖冶,眸漆闪亮,薄语疯癫。
“或者说,你救下我不就是等此刻?”姜鸠索性两只手在他脑后圈住,将人往自己胸口一带,她月白里衣单薄,贴上萧修晏深色官袍,“太冷了,我手不便,还得劳烦公子自个脱。”
萧修晏明明在上,却处于弱势般。他目光紧紧锁着姜鸠,呼吸不由深重,又气又恼,可很快,这感觉消失,他不敢直视女子的视线,羞恼得转过头去,企图撑着身子离去。
腰间缠上束缚,力道一紧,她不许他走,刻意娇软嗓滑入耳中:“怎么,风清月白的二公子不敢吗?”
她是个锁魂夺魄的鬼差,游走在濒死边界。只要悄悄一勾手,就能轻易撩拨得人心眼大烫。
“哦,二公子难道没有过女人吗?”姜鸠从掀开青帐时候就在观察萧修晏,以一个女人对男人的观察。
姜鸠无异是美的,只是因家中横遭变故,她时时藏起,别人用胭脂水粉只为更美,而她则用来遮掩。
“公子,你走神了。”
姜鸠十分满意萧修晏的表现,他眼神躲闪,不敢看她就是最好的证实。
下一刻,唇瓣覆上温热,像是上好的阳春炭火碰见火苗,不过片刻便迸发出星热。
四周万籁寂静。
萧修晏脑子清醒,可是对于她的动作,过于直白热烈。他难得迟疑,猛然回过神,一只手将脑后的双手拉拖到上方。
唇瓣酥麻,还留着药香苦味。他静静盯着她,要将她透彻,“瑞王弃你如棋,肃荣王府也不容你带下去。我会给你一笔钱,空白路引与户籍,你可以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两个人窝在床榻之上,空气稀薄。姜鸠喉间一哽,她没想到萧修晏会给自己后路。
“为何?”她正了神色,“公子救我却不要我,反而给我一跳路?”
萧修晏没有回答她,而是手中用力,攥得姜鸠手腕生疼,令她眼中凝出雾气。
“疼?下次就做这么愚蠢的事。”
萧修晏紧紧盯着姜鸠,发出警告。
等他才身上离去,瞧着头顶的床幔,青色引入眼底,姜鸠才愣了愣,门很快被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