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为何愁眉不展?”
傅武站于阁楼,此处眺望远处,将荆州城一半景色拢入眼中。紫衣女子绫罗环佩,步步轻响,手中拎着木葫芦,拔塞一股酒香满溢。
她喝了一口,随着傅武看向前方。傅武皱眉不悦,将她手中的东西一把夺过,没好气道:“身子才好喝烈酒,不要命了!”
女子轻轻一笑,将手中洒落的酒擦去,“夫君还未说,为何如此忧愁?”
傅武叹气,讲起事情原委。
“萧修晏……就那个传闻肃荣老王爷的小孙子,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女子往前一步,风顷刻吹起衣衫发丝,携过一阵清香,“他不在长安寻个高官做,为何要找你借兵?”
“南方多山毒獐漫步,修晏此行孤单,那处官高地远若无兵行,他向我开一次口不容易。若实在走投无路,他也不会多绕千里路来我这儿。”
“难得难得,”女子奇怪地看向傅武,“一向严谨自律的傅大人也会替人寻借口。我听说,他此番随行带了一个女人?”
此话一处,傅武想到那个女人,萧修晏好似很在乎的样子,时时护着,“听闻从暗娼坊带出来的。不过一个女子,夫人竟也关注到了?”
女子莞尔一笑,眉间温柔端庄,然而细看之下,吟藏一丝讥讽。
“夫君以往不愿同长安的人扯上关系,如今萧修晏身处太子与瑞王之间,你帮他之后荆州之后便不可孤身。何况去年洪灾,正是民息了养之时,夫君此举只怕有失考量。”
傅武经此提醒,眸中微怔,他确实未想到这一层,今日确实被多年为见的兄弟欣喜冲昏了头脑。
“南方不过一群贪生怕死之徒,夫君与他多年未见,彼此虽肝胆相照,可荆州兵士亦是追随你多年……”
。
萧修晏与姜鸠入住新的宅院,随着而来仆从渐多,姜鸠攒眉,“上任期间即到,公子要在此处长住?”
院中,今日万里无云,阴沉沉的天隐有压迫。
萧修晏沉默着,将一叠蜜饯放在姜鸠身边,随后黑浓苦涩汤碗递来。
“怎、怎么了?”彼此朝夕相处,姜鸠再笨也能察觉到不对劲,待她问出这句话,自己都未曾发觉声音颤颤。
萧修晏清隽面容扬起笑,温和如春,“武兄答应借兵,若无意外明日带兵启程,今晚还需应邀武兄宴席,你留在此处。”
“公子有古怪。”姜鸠没有追问节度使为何会答应借兵给他,她紧紧盯着萧修晏,祈望的眼神,望他能回答自己。
蓦地,身前被扑来温软。萧修晏瞳仁微缩,整个人有一时僵硬。
“不管公子作何决定,九儿都支持公子。”
萧修晏唇瓣微张,喉头苦涩,却发不出声音。手臂僵硬抬起,却没有一丝犹豫,将她牢牢锢在怀里。
姜鸠双手环住萧修晏脖子,下颌搭在颈窝处,目光直直望向前方,顺从温和眼神渐渐冰冻淬寒。
当晚设宴姜鸠没去,仆从由她屏退,独坐檐下瞧着黑漆漆的天。四下太安静,唯有廊檐四角灯笼散出明光,淡淡落在身上。
“出来吧,躲在墙上那矮脚猫。”
姜鸠换了只手撑着下颌,随着声音落地,有脚步声而来,她眼皮微抬,灰青色衣裳在黑夜间格外显眼。
“今夜,节度使设宴寒楼款待长安使,荆州城人尽皆知,六品以上官员都去。”
“这消息若是传到长安城,太子殿下怕是更想宰了萧公子,好端端不去任上,跑来荆州喝酒逛楼。”
“你个破大夫,消息比节度使还灵通。”姜鸠睨他一眼,无端觉得这人多言,
可偏偏奈何他不得,居安往前走,同她一齐坐在石阶上,寒气一同裹挟两人。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空中凝气淡淡药效味道,这些时日跟着萧修晏喝惯了苦涩汤药,倒也不排斥这厮携来药味。
居安侧首,整张清隽俊朗的脸上噙着几分笑,眼神十分怪异,“难,以他对你的看中程度,只怕不会让你轻易离开。”
姜鸠凝眉,不太欢喜他的话,“下毒不是你最擅长的,到时候给我药就成,其余的的不劳你费心。”
“何必呢……”居安笑意仍旧,只是更添了几分复杂,“他既有心护你,为何不给他机会?”
“我要去找我阿姐!”姜鸠重要抑制不住此时情绪,朝居安低声哭斥,她眼圈通红,薄薄肩膀抑制不住颤抖起来,“世间男子千千万,可我阿姊只有一个。他对我好,我就要的管他心情与否?你简直比蠢货还天真。”
“你要回长安!”居安一听,瞳仁微缩,姜鸠眼底悲凉却又分外坚定,“如今长安城里,太子瑞王明里暗里斗得死去活来,你如今回去……”
“我当初为了找阿姊去长安,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却让我离开。”
“你找了这么久,万一姜大小姐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