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了两声，讲话捎带着鼻音：“佳韵，你一直都知道的，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远远超过发小和朋友，以及你口中的‘承安哥’。”
若是平日里清闲时，程佳韵听见这样的话，心里或许会有波澜。但此刻，万分紧急的时刻，她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被焦灼的情绪笼罩着，实在没有心情听他聊这些旁的话题。
程佳韵闭了闭眼，说道：“以这种方式找你，我知道很冒昧。现在的情况很紧急，我没有再多一秒的时间去浪费了。承安哥，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帮忙，那么很抱歉打扰你，再见……”
“等等。”就在她准备断掉电话时，阮承安忽然接腔，她似乎听见，电话那头他深深叹了口气，“佳韵，把你们收集到的相关信息和资料发过来吧，要尽量详细，记住了？”
听见他应下，程佳韵快要哭了，吸了吸鼻子说道：“好。”
挂断电话，程佳韵把自己从网上收集到的提前整理过的信息打包发了过去。
黄粱站在门口，显然听到了她讲电话。
程佳韵把文件压缩后点了“发送”，随后看向黄粱，欣喜地说道：“我这边有联系到律师，他愿意给我们提供线上法律咨询。”
闻言，黄粱脸上写满开心，不料下一句却是：“那他的报价是……”
“现在就别说这些了。”程佳韵心急如焚，“我再试试，能不能把那臭小子劝出来。”
程佳韵说完，忽然听见卫生间里传来一声响动。
她立马跑过去，抓住机会，拍了拍门问道：“谢霄，我听到你动了，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别让我们再担心你了！”
这一次，里面的人终于开口：
“程佳韵。”
浴室里传出的声音模糊而又朦胧。
程佳韵怔了怔，回答：“我在。”
里面的人沉默片刻，用很轻的声音继续说道：“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失败，很没用？”
“什么？我听不清。”程佳韵几乎把耳朵贴在门上，却还是只能听清模糊的几个字。“谢霄，要不你先出来，好吗？”
谢霄再次陷入沉默，没给任何回应。
这才刚看到点转机，程佳韵不想前功尽弃。她闭了闭眼，咬牙说道：“或者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也行。”
闻言，一旁的黄粱忽然瞪大双眼：“姐，倒也不用这么拼……”
“你闭嘴。”程佳韵皱眉。
“谢霄你听我说，我了解你这边的处境。黄粱已经大致告诉过我，说是因为你的经济公司给到压力，所以从前合作过的律所都拒绝给你提供法律咨询，是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个发小，是京州市排行前三的律所——言心律师事务所的中年级律师，他有很丰富的劳动诉讼经历，一定能够帮到你的。”
说到这里，她再次拍了拍门：“谢霄，你相信我一次，好吗？”
程佳韵没想到，在她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吱呀”一声，门开了。
那道隔绝在他们之间的屏障忽然消失，淡淡的檀香味扑面而来，无比熟悉。
谢霄与她相对而立，垂眸看着她，眼眶通红，嗓音也变得沙哑：“程佳韵，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这一次，她清楚地看见了他眼中的泪。
为什么要帮他。
这问题把程佳韵给问住了。
先是阮承安，再是谢霄本人。
怎么一个二个的都抛给她这样的难题。
然而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找不到答案。
当着黄粱的面，程佳韵不想煽情，也不想矫情，索性说道：“我的画稿已经完成了，某个人还压着我的尾款不付呢，我怕某人一气之下跑路了，逃我单还白嫖我一幅画，所以免为其帮帮他。”
闻言，谢霄又一次被她逗笑了。
他明明在笑，程佳韵却看到有晶莹的泪珠滴下来，一颗颗落在地面上。
不知为何，心脏忽然剧烈地抽动了一下，疼痛感一丝丝蔓延至胸腔。
他们面对面，谢霄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程佳韵只能看见他微微颤抖的肩和厚重的鼻息。
她有些无措，尴尬地站在原地。想要伸手拍拍他的肩，宽慰他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明明刚才隔着那道门，她又那么多话要对他说的。
可是一看见这小孩儿掉眼泪，她就不知该说什么了。
见状，黄粱非常识相地拿起房卡，准备出门：“那什么，韵姐，天色不早了，我去楼下买点晚餐哈。”
黄粱走后，昏暗的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程佳韵静静站在他对面，直到他渐渐平静下来，她果断抬手，摁下房间里所有灯的开关。
原本只有一束微弱的床头灯光源的室内忽然通明，谢霄下意识皱了皱眉，抬手去遮挡头顶的强光。
程佳韵笑了笑，从兜里拿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