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不是很酷？”
谢霄一向喜静，这里的背景音乐太过闹腾，吵得他耳朵疼，下意识吐槽道：“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程佳韵觉得这人不懂欣赏：“你一个小孩儿，懂什么？”
“程佳韵。”谢霄忍不住提醒，“你也就大我两岁。”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程佳韵只顾着看表演，随便敷衍道。
谢霄被她的心不在焉打击到，一时间觉得憋屈。
自己大老远跑过来看她，傻子似的向她表明心意，结果呢？她明明听见了却装作没听清，故意打断他的表白，甚至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
难道在她心里，他的喜欢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谢霄努力平复着心情，确定自己的怒火全部压下去后，才拉住身边人的胳膊，开口叫她：“程佳韵。”
“嗯？”程佳韵抬头看他，眼神懵懂。
“我有话要对你说。”
见他神情紧绷，程佳韵调侃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要跟我表白啊？”
自己的心思被她误打误撞地言中，谢霄言中闪过一丝震惊，却很快掩盖过去。他点点头，索性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是，我要跟你表白。”
“程佳韵，我喜欢你。”
说完，他胸腔控制不住地微微起伏着。下一秒，又像是失去信心一般，声音变得极其微弱：“我能喜欢你吗？”
程佳韵嘴唇微张着，许久才发出声音：“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谢霄不得已又重复了一遍，耳廓已经红到发烫。
好巧不巧，这时江畔燃起礼花，“嗖”地一声后，空中绽放出无数火花，火光染红了半个夜空。
焰火轰鸣声中，程佳韵的手心捏出了汗。
其实刚才，谢霄对她说的话，她字字句句都听得相当清晰。只是他的表白太过突然，一时间，她无法看清自己的心，给不了他确切的答案。
谢霄更是无比慌乱，他不确定，刚才烟火响起的那一瞬间，她究竟有没有听见他的告白。
“程佳韵，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
“你快看那边！”程佳韵打断他，拉住他的手往人流聚集处走，“那边开始放烟花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看什么看啊。”这次谢霄是真的生气了。
他十分肯定，她听见了，并且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所以才会露出那样不知所措的表情。
明明听见了，却偏要装作无事发生，真的既伤人又让人恼火。
“程佳韵，我说了那么多次，我不信你一个字都没听见。”
“我从灵溪镇大老远跑来这里，就是想看你一眼，想把我内心的想法告诉你。可是你呢？在你心里，我对你的感情根本不值一提，是吗？”
“怎么会。”被他误会，程佳韵一时心急，抢着答道。
“对不起，谢霄。”程佳韵心中惭愧。
她装不下去，更不忍心骗他，只能承认：“你没有说错，你的表白，我确实听见了，并且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
“不知道怎么回应？”谢霄说，“从我们遇见，到现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难道你就没有过一点点的动心吗？”
谢霄的话如同一道开关，触发了她这两个多月来的所有记忆——
从最初在鱼塘相遇，她偷画他，被他抓个正着；到后来，他帮她抓小偷，替她拿回钱包；再后来，她胃病发作被他送去医院悉心照料……
然后他遭到网暴，她为他绘梦，治疗心里郁结；她带他去古镇散心，然后两个人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最终放下心结……
记忆中的画面与当初的回忆一一对应起来，程佳韵才意识到，原来短短的两个多月里，她们竟一起经历了这么多。
难道她真的没有心动过吗？
那为什么，那次在福曦寺，他在月老阁许愿求姻缘时，在她以为他有了喜欢的人的那一刻，她心里会那么难过？
事到如今，她真的还能够当做无事发生，一再回避自己的心意吗？
无数的思绪在脑中穿梭盘桓，程佳韵垂着脑袋，安静思索了许久，终于有勇气抬起头，直视对面那双清澈却微微泛红的双眼。
“有的。”
她笑了笑，泪水不知不觉浸湿眼眶。
“谢霄，我其实，有对你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