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了,不想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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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程佳韵在身边,谢霄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安稳到……连她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
醒来是在凌晨,谢霄翻了个身,发现怀里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他有些懵的坐起身,心脏跟着剧烈颤动了一下,整个人陷入无来由的心慌之中。
谢霄拔掉床头的充电器,打开手机,聊天记录依然停留在昨天,没有任何新的留言。
修长的指节不自觉颤抖着。
所以昨天他丢下她独自离开,她心里也是这种感觉吧?这种被人无端丢弃的恐慌和失落感。
屋里一片漆黑,谢霄没开灯,沿着月光照进来的微茫光亮走向客厅,灌了自己一杯冷水。
他双眼直直盯着手机,快要把屏幕盯出个洞来。想要打电话问问她去了哪里,却又没有勇气拨通那个号码。
或许她昨天真的被他气到了,一时不愿意原谅他。
又或许是,她忽然想明白了,不愿再留在他身边。
无论哪一种可能,都让他陷入深深的无助和惶恐。
犹豫半晌,谢霄终究还是点开微信,发过去一条消息:【佳韵,你是回公寓了吗?】
时间过去很久,程佳韵没有回复。
谢霄坐立难安,在客厅来回踱步,最后倚靠在窗台,双目失神地望向窗外,无比煎熬地等了一个多小时,她仍没有回复半个字。
他苦笑。
所以到了最后,她还是选择离开他。
谢霄就这样从天黑坐到天亮。
中途也有尝试躺回床上,听着催眠的轻音乐入睡,但始终没有任何困意。
时隔好几个月,他再次失眠了。
直到早上六点,黄粱来敲门,谢霄才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去开门。
大门朝里打开,黄粱脸上露出八卦的笑容:“昨晚聊得怎么样?弟妹没生你气了吧?”
谢霄收回目光,语气淡淡:“她走了。”
“聊崩了?”黄粱先是难以置信,看他的表情又不像假的。沉默一阵儿,拍了拍他的肩,宽慰道:“别想多了,女孩子都这样,气性大,或许她气消了就主动回来找你了。”
谢霄嘴唇动了动,本想说“也许吧”,最终又默默咽回去。
这一次,恐怕不会再有这种可能性发生。
“今天就两场戏,拍完了早点回来休息,或许睡一觉醒来她就来找你了。”说着,黄粱瞅了他一眼,啧了啧嘴,“瞅你那黑眼圈,简直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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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谢霄的戏份并不多。
两场戏,十几句台词拍完就可以收工。
他跟着摄影机简单走了两次戏,呈现出的效果不错。可到了真正拍摄时,却状态全无。
短短两场戏,他拍了整整一个小时。
卸下妆造回到酒店,谢霄开始记背下一场戏的台词。满满四页纸的台词,他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全部记下来,却怎么也代入不了角色,找不到任何共情点。
她要离开了,他的世界仿佛进入了至暗时刻。
如同一年前,刚到灵溪镇时那样,颓废,茫然,不知所措。
他觉得要喘不过气了。
双眼盯着窗外放空许久,他再次拿起剧本,想要转移注意力,却发现自己压根看不进去剧本,更吃不透角色。
原想着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调整一下心态,手机却在此刻收到一条信息:
【北方航空温馨提示:您已购买“云江-京州”下午14:40分起飞的GX6503次航班,请您注意登机时间,提前两小时办理登记手续……】
怔忡半晌,忽然想起来,之前他自作主张给程佳韵的身份证绑定了自己的一张副卡……她也许是付款时没注意,直接用他的银行卡支付了。
谢霄看了眼手机右上角显示的时间,已经13:00。
他不敢耽搁,拿起房卡慌慌张张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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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佳韵是在昨晚十点接到梁文履的电话,说是有一个稿子催得急,得在第二天上午九点前完成初稿发到客户邮箱,叫她和小楚商量着一同完成。
程佳韵赶回员工公寓时是十一点,楚心合正挑灯夜战,坐在地毯上焦灼地画着图稿。
见她回来,楚心合如同见到救星,险些哭出声。
程佳韵的出现无疑是给楚心合吃了一颗定心丸,她拍了拍小姑娘的肩以示安慰,随后在她身边坐下,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投入紧张的工作中。
两人一坐就是六七个小时,直到第二天早晨六点,天刚蒙蒙亮,她们确认无误后才交了稿,一时间如释重负。
程佳韵再没精力去想别的,钻进被窝倒头就睡。
结果睡了还不到一个小时,梁文履便一通电话将她叫醒,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