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机呢?”张明愉一出门就往张帆身上摸索,她的手机早就没电罢工了,现在他们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用张帆的手机打个车,或是干脆找人来接他们。
老小区路灯少,张帆因为疼痛思绪并不甚清晰,任由张明愉在他身上找着手机,他找了个墙根蹲着,一抬头,就看见了好亮的一轮月亮,照着几栋矮小的居民楼,隐约能看到楼体侧身那长满了的爬山虎。
“该死,也没电了。”张明愉在旁边已经开口骂人了。
张帆听见后笑了笑,觉得也挺好,全面失联,世界清净。
“往前数三栋楼,咱们去那。”
张明愉见张帆要站起来,连忙上去馋了一把,借给张帆围的围巾又回到了自己脖子上,刚刚走的匆忙没有围好,此刻一矮身差点要踩到。
“哪?什么地方啊?不行咱们回阿姨那去吧。”
张帆没应,只是半拉着明愉往前走着,路过一个小卖铺,她见门口有早上没有卖完的牛奶,顺手还买了几瓶。
“这是哪啊?”
终于走到了楼头,张明愉被张帆带着走进了一个单元门上了三楼,见张帆从墙上废弃的一个牛奶箱后摸出了一把钥匙,他在手里用手指摸了摸上面的土,钥匙在插进锁孔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卡绊,但很快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那扇门在丝丝缕缕的细小灰尘中打开了。
张帆拖了脚上的鞋,动作娴熟地从鞋柜里找出了两双拖鞋。
张明愉看屋内的摆设,家具都是十年前的老款了,却依旧干净,应该是有人常来打扫。想来这应该就是他父母的老房子了。
“你随便坐,那边有卧室,除了上锁的那间,你挑一间睡。”张帆窝在沙发里闷闷地说着这话,大有今晚他要在这张沙发里过夜的意思。
张明愉想拉他进房间去床上躺着,奈何张帆却是像喝醉了一样,耍赖一般地窝着不愿意动弹,张明愉以为他是疼的厉害了,急得不行,在张帆外套口袋里只找到了止疼药,她并不愿意张帆总吃止疼药,可当下却也没有了更好的办法,只好去烧了一壶热水,在厨房找了个大点的碗顺带把牛奶瓶丢进去烫热。
还好水管里有水,不然连个热水都烧不了,张明愉端着俩杯子把热水来回倒,终于倒出杯温水来,赶紧端着走到沙发旁,“张帆,来,起来把药吃了,吃完药我扶你去卧室床上躺着好好睡。”
“张帆?”张明愉又喊了一声,蹲下身去,张帆背对着他半趴在沙发里,一只胳膊被压在了身子底下,不用看都能猜出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忍着疼。
明愉心里泛着酸,不再催他了,只是轻轻地顺着他微颤的脊背,伸过去令一只手隔在了他胳膊与身体之间,不让他在胃上用太大的外力。
其实她今天行为上一直有点出格,不论是在医院里板那么久的脸,还是在医院门口冲着手机发脾气,甚至说现在,这都是在平日里她不会在外人面前展露的,更是不该对张帆展露的。不论在工作还是生活中,她向来都是豁达又稳定的那个人,而今天她却被内心的自责磨的没了耐心。
明明工作好几年了,却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如果她可以再仔细一点,和负责爆炸点的技术人员再确认一遍,那张帆今天也就不用平白无故跑这趟医院了。
张帆感受到怀里的那只手,心里突然间颤了颤,他看得出明愉有些醉了,可他没有,就算疼痛让他意识不清,却也清楚这样的动作有多暧昧,可疼痛还是让他屈就了这样不尊重张明愉的行为,“说点什么?”
“今天你怪我吗?”
张帆是疼的实在厉害,动不了,才想着引明愉说几句话转移一些注意力,却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他一着急,便强撑着想要转过身子坐起来,张明愉见他动作挣扎着,只好顺着他的动作在他后背使了一把力气。
这一动,又是折腾出了更多的冷汗,张帆压下嗓子里的痛吟,重重地叹了口气,“起来,别蹲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