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了好几棵臭草,是天然止血的野草,只要摘一把嫩绿的叶子,舂烂了敷在伤口上,就能很快止住血。
“阿姐,快点,呜呜呜,二哥流了好多血了。叫他们去请郎中,还让他们赔银子,我们要给二哥补补!”
“无事,就这么一点儿血!”安云谦反而淡定得很。
“这可是好多血的!这不知要吃多少肉才能补回来呢!都怨他们!”安云禾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又瞪着门口的那些人。
那些人愣是没回应说去个人请郎中的,至于说补偿的,更是只字不提,甚至连一个鸡蛋都不舍得赔。也不知他们嘀咕了什么,二族婶带着几个人走了,只剩下那个说要与阿姐相看的人还站在那里。
安云桐此时拿着捣好的药过来了,“二弟仰着头,小妹,你去房里剪一块干净的布,再找根绳子来。”说着,她已经把药敷在安云谦的伤口上。对于二族婶伤害了自家弟弟,还一点儿表示都没有的行径,安云桐只能是先把这账给记着,等弟弟长大了,再与他们算账。她知道如今自己姐弟三人,就如同是狼群中的小羔羊,万不可意气用事。需稳住他们了,才能有足够的时间搭救自己。所以,她是硬生生地把这股气吞了下去。
“嗯。”安云禾飞奔进屋去。
而那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支支吾吾地问道:“可要我请郎中来?”
安云桐没说话。这人人品也不怎么的。要真的好心,相看就相看,他缘何让带着他来的那些人伤到二弟?甚至是没有为二弟说过半句话?
既然安云谦受伤了,那作为祸端的他,也该自觉去请郎中,或者是帮着去找止血的药,而不是现在才假惺惺地问她!况且刚才小妹就提过要他们请郎中的,方才他却行动,是耳朵聋了?现在确实假惺惺地来问,几个意思?
安云谦看了一眼高高大大的男子,心里掠过许多不好的设想,随即反而是扯起了一抹笑意,说道:“多谢这位大哥,暂且不用。敢问大哥尊姓大名?”
“哦,我,我是钟大杨。”
“那钟大哥,可否帮我去外面寻些止血的药,过一会可能要用。”
“哦哦,好,我去给你找。”话说着,钟大杨还看了一眼冷着小脸的安云桐,见她没看自己,还有些失望。
安云谦看他离开了,当即就让安云桐去关门,不让那个年轻男人再进家里来。
“不行,我得摁着这药。放心,他一时半会儿的,还回不来。”安云谦担心的,安云桐何尝不担心?那人可是十八九岁的年轻男子,她就是一个十四岁的姑娘,还带着弟弟妹妹,要是对方使坏,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安云禾拿着布与布条出来了,“阿姐给你。”而后小跑过去把门关上,“你们也真是的。好不容易他们都走了,也不趁机关上门?”
安云桐与安云谦对视一眼笑了,也不解释,只是笑着点头,说她说得对。
把安云谦的伤口包扎好,安云桐还不放心,拿了些一窜铜钱,让安云禾去请郎中来。
郎中到来的时候,钟大杨也正好捧着一堆的药草回来。
看到郎中,钟大杨心里有些不高兴。他方才问他们是否要请郎中,他们说不用,他走了,倒是请了郎中来。这算什么,瞧不起他么?
钟大杨泄愤一般将手里的草药扔到栅栏外面,然后抱着肩,站在院子里。
安家姐弟见此,更是认定了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郎中瞧了安云谦的伤口,又把了脉,最后笑了,“无事的。就是流了点血。回头杀两只鸡补补就好。”
“可会留疤?”安云桐记挂着让弟弟科考呢,可担心他额头留了疤痕,断了科举之路。
“不会。老夫这里有祛疤的药,到时让谦哥儿好生地敷几剂,伤口愈合了,再抹些去疤痕的药膏,就会完好如初。”
“那便好。多谢曲老。”安云桐很是感激。至于郎中的话,他们都是深信不疑的。毕竟曲老郎中,可不是一般的郎中。他可是救活了许多人的名医。只不过他喜欢人家叫他郎中,大家便依着他的意思,都叫他曲爷爷,或者是老郎中罢了。
曲老郎中出门之际,看见钟大杨还站在院子里,便没好气地赶他,“你这大小伙子一个的,杵在这里算什么?走走走,与老夫一同离去。”此时的曲老郎中已经知晓安云谦为何受伤的,对于罪魁祸首,自然是不待见的。担心这人杵在这里,给安云桐带来非议,便叫他与自己一同离开。
钟大杨也知晓自己得罪不得眼前的老郎中,便只好不甘不愿地应了。
安云谦起身送曲老,还说以后请老人吃饭,聊表谢意。
“行了。等你这伤口完全愈合了,再与老夫说。回去吧,哪怕是头不晕,也不该这样折腾的。”说完了,拿过了自己的小药箱,迈着大步走了。只是走了几步又回头,叫着还不愿意挪动脚步的钟大杨道:“那个小伙子,你脚下可是踩着什么宝贝?动不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