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风飘进窗棂透过缝隙,惹得韩嘉卉不经间哆嗦起来,她紧闭窗棂,抵防风透进屋,请来的大夫正在替父亲把脉。
那本古籍存放在何处她至今也未曾发觉,再加上自个儿也暂且无法明确分辨病症。因不大宽心 ,遂先请人前来诊断。
“父亲病状如何?”
刘大夫行走江湖多年,虽见多识广,但却还未见过如此怪异之症。
“父亲他病倒前曾写过份药方。”韩嘉卉瞧出刘大夫面露难色,给了他台阶下,“不如我先行按照那法子试试。”
发话后她掏出袖口里藏着的药方递给刘大夫。
“行,只不过这方子药物怕是不大好寻。”刘大夫审视过后,蹙眉深虑:“若是需落葵我可赠予你,但是松蓝此些药草怕是得自个儿去南安山寻。”
韩嘉卉向他打听细节,从他口中得知松蓝在南安山峰悬崖底部,要翻山跋涉千里路才得已寻到。
她多作考量,自己不曾知晓究竟所犯何病,若是妖鬼缠身古籍也找寻不到,道长也不在场,再拖些时日,父亲怕是很快不日就将驾鹤西去。
此话一出,韩嘉卉凝然须时,阖眼暗定决心,此行虽险,然而她得去试试。
成则父亲无性命之忧,败则命中遇劫已归道山。
“我愿去。”
她已然暗定决心,即日起收拾行囊,做足上路的准备,她备好需要之物后与医馆人嘱咐照看好父亲,踏上寻药之途。
南安山地处偏僻,她蹒跚跋涉走遍多地,穿过烟火街市,却在街巷闻见吵闹声,她好奇心泛滥,也顿足涌入人群。
她几经端量,问过身侧人,才明晓那人为何事所争吵,那地痞无赖似是缠上了眼前赶考生。
“你说到底要怎么赔偿?”
那书生衣领被揪住,面色僵硬,额间带有血痕,似是被打伤了面庞,他神色坚毅道:“分明是你们寻机挑事。”
“还敢嘴硬。”
他直言道。为首那人是位壮汉,生得鸢肩豺目,囚首垢面,扬手欲继续给人教训,在旁围观之人无人敢出手制止。
嘉卉目睹后旁人告诉她,是因那书生替人抄字时不甚将墨水溅到那人衣袖上,书生赔礼道歉后那人不依不饶。
还硬是要书生当着众人面下跪赔罪才是,那白面书生不肯,后就被那无赖揪着不放,引来了众人旁观者。
“慢着。”嘉卉没有分毫犹豫,她穿过人群,得来旁人瞩目,径直走向前。
“哟,”那无赖停手,轻蔑地扫视眼她后,出言不逊道:“怎么?你跟他很熟,还是说,莫非他是你的老相好?”
事关女子名节之言,但韩嘉卉没有理会他的污蔑之词,“不是,但是我只是单纯看不惯你们此等人的行径,何况这么多人看着,你个大老爷们为难一介书生算什么本事。”
“没本事跟富家子弟讨说法,就在旁人身上作威作福。”
她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直击那人内心的软肋。
那无赖名唤李目,她留有印象,但并非在自家药堂,而是在歇脚的客栈。
正在五日前,她刚途径宿花村时,因赶了一天路,感受到累意便寻到家客栈歇息,她踏足进店,客栈人烟稀少。
掌柜的是名女子,正值鹊豆之龄,头戴珠钗,面露半笑,与孩子正说着话,见客到访,令孩子自己去后院,接待起过客。
“给。”她将银两交付给掌柜后,闻到客栈外的动静,她回眼目光延至门外,发觉是人在争吵。
那穿着华服的富家子弟正用着厌恶的目光踩着那倒地之人的手,倒地之人面露苦色,眉间逐渐拧紧,手上的痛感不断加增。
她原想出去观望,掌柜的劝下了她:“姑娘还是莫要摊这趟浑水才好,那富家子弟是村里县令膝下之子,若是得罪了,怕是会在日后找你算账。”
韩嘉卉愣望着门外,那富家子弟已然扬长而去,留下那倒地之人。她迟迟未随掌柜上楼。
待人起身离去,她也踏足上步,却瞥见那人进了对家酒馆,他应是进屋喝了酒,当夜间韩嘉卉下楼时才见他跨步出酒馆。
也是这时,掌柜的在旁,她问了句,才知那人真名,名唤李目,无父无母,何处来的也无迹可寻。
自来至宿花村,平素也顶多在酒馆,街市上晃荡,无人知晓他究竟是何身份。
韩嘉卉寒眼目视那人,那书生见他松手,道:“是陆某的过错,与她无关,此事我会想法子赔偿您的。”
沉寂片余,书生与韩嘉卉相望对视。李目出言打破这场僵局:“是我的不是,给这位兄台道个不是。”
李目未见过韩嘉卉,但他却很清楚,自己的行径与那富家子弟仗势欺人无差,韩嘉卉一席话令他将思绪带回那日。
自己因惊扰了那富家子弟,恰赶上那位爷心绪烦闷,就被拿来当出气的玩意。
这股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