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俞安像是感受不到痛,他一如往常般起身,还试图接过那把纸伞,韩嘉卉微抬眼,摇了摇头:“你受了伤,还是我撑伞吧。”
话虽如此,可俩人个头差得可不少,嘉卉将伞抬得老高,还带着背篓里的草药,撑着的伞跟着风晃动不止。
“还是我来吧。”陆俞安直接拿过纸伞,伞下韩嘉卉愣由他接过伞,因她的确没法拿好。但她意外的是,此人不像柔弱书生。
在街巷遭人殴打那刻,她还以为眼前之人只是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
但现如今看来,他并不像。
俩人漫步在雨中山林,槐树碧绿,柳色如烟,山间阴雨连绵,云雾氤氲,韩嘉卉跟着书生的步伐,同他一块下了南安山。
途中韩嘉卉询问了他话。
“小郎君,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我姓陆,名俞安。”
陆俞安眸中带笑,他期盼着这句问话已有多时,想了半刻,还是对她道:“韩姑娘还是莫要唤我小郎君了。”
“不叫郎君?”韩嘉卉抬眼,思索寂声,“要不,我唤你书生如何?”
“韩姑娘喜欢这么称呼那便是了。”陆俞安顺着她的话道,他的眉眼间永带着抹笑意,嘉卉觉得他有些傻愣愣的。
“那你家在何处?”韩嘉卉欲图下了南安山就把人送回原处。
雨滴掉落在地,泥泞小路走了几步容易打滑,她每走步都很小心谨慎。陆俞安停步,低叹道:“我无父无母,漂泊不定,素日里行至各地帮人抄书为生。”
韩嘉卉目露讶色,她原以为陆俞安与那帮读书人般都是靠着卖字抄书维持生计的,再不济也应当有安身之处才是。
“那你现在?”韩嘉卉问出口前大概就猜到陆俞安现在也是居无定所的,她遐思几许,后换了个问法:
“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回药堂?”
韩嘉卉言辞恳切,陆俞安目光下藏匿着喜色,他感激不已:“姑娘若是不嫌弃陆某笨手笨脚,陆某愿替姑娘效劳一辈子。”
他这话把韩嘉卉逗笑了,她不是甚恩人,只是刚巧父亲药堂里素日缺人管药草,加之她对陆俞安深感好奇。
韩夫人将她从弃婴塔抱回养到现在,所遇之人命数掌控她都可以窥见,唯有一人,她自己的命数,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窥见的。
现如今多出了一人,正是身侧的陆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