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王已经离开很久了,温天悦也吃完对方带来确保没有任何问题的晚餐,随后开始发呆。
“总感觉那个故事别有深意。”
她指的是之前衡阳王准备离开时,突然折返,偏要讲给她听的故事。
“温少卿有兴趣听吗?”
“王爷随意。”
“显圣年间,有一棵千年松树成了精……”
总的来说,是一棵松树成精,对人间好奇,化作人形走南闯北的故事。
故事的末尾,松树觉得人间也就那样,准备回山上,却被一个凡人拦下,对方和松树告白了。
对方的嗓音如玉石相撞,讲述时不紧不慢,脸又长得好看,温天悦在牢房里呆得无聊,听得很认真,“所以最后松树答应了吗?”
“不清楚。”
“不清楚?作者没写结局?”
“嗯。我先回去了。”
温天悦当时没往别的方面想,这会一个人安静待着,兀地想到了衡阳王当时的眼神。
漂亮的桃花眼水光潋滟,仿佛要被欺负得哭出来。
好看的人哭起来也一定很好看。
“等等。”
温天悦拍了拍自己的脸,“这个想法太危险了,不能随便欺负人……不过……”
她脸色有些发烫,眸底浮现出一丝迟疑。
“这是在骂我是木头成了精,还是再和我告白?或是,我想多了?”
……
衡阳王满腹郁闷的回到王府。
旁人看不出他郁闷,只觉得王爷今日煞气十足,纷纷猜测他是因温少卿被抓而生气。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位王爷十分欣赏那位温大人。
进了大门,没走几步,从北疆跟随到京城的老管事就迎上来,表情有几分微妙。
“王爷,府上来了一个人……说是给您治病的。”
“给本王治病?”
衡阳王生病的事情已经不再是秘密,可除了太医局的太医,以及皇帝帮忙寻的名医,没哪个大夫敢主动上门。
他甚至打听到,一开始孙相想拉拢他,并非单纯让人带着好药上门,而是帮他找可以解毒的大夫。
没找到。
孙相才退而求其次。
其实他已经不太抱希望了。
尽管那毒时不时发作,可因他与太妃平分了那毒,两人毒性发作时,最多也是影响眼睛。好吃好喝养着,寿命与常人没太大区别。
真要说遗憾,大概就是没能多看温少卿几眼。
“这还是第一个上门的,”衡阳王来了几分兴致,“带本王去见见。”
衡阳王视力模糊,隐约看到一个瘦高的老头在喝酒,桌上还摆着不少名贵的酒。
还有些是他准备送给温少卿的,表情瞬间沉下来。
一旁伺候的小厮赶紧小声解释:“是太妃说,他想要什么尽量满足他。”
顿了顿,小厮飞快补充,“这个大夫好像是温少卿介绍来的。”
几乎是瞬间,衡阳王春暖花开,看得小厮一愣一愣的。
“温少卿介绍的,定然是神医。”
跟在后边的老管事:“……”王爷,您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哈哈哈,”神医满足的喝了一大口酒,“算你小子有眼光。你这毒,除了老夫,没人能治!只是吧……”
衡阳王:“只是什么?”
“我是听说那丫头被抓了才来的。她还有半个月的报酬没给,你替她付了,我才给你治病。”
想到温少卿一贫如洗,衡阳王心里又是喜悦又是心疼。
都穷成那样了,还替他支付报酬。
若是如此,能否证明温少卿心里也有自己?
“你小子,在想什么?”
被年轻人的表情刺激到,神医不满的将酒坛放在桌上,“还有半个月的挑水和砍柴呢!快去快去。”
衡阳王:“……挑水……和砍柴?”
眼前浮现温天悦红肿的掌心,他张张嘴,说不出余下的话。
“就是挑水和砍柴,那丫头个头小,没什么力气,只能一桶一桶的提。你看着病恹恹的,可骨架在这,至少能挑吧?”
……
与孙相对话三日后,对方似乎坐不住了,竟直接让翁狱丞过来问话。
温天悦有些遗憾,居然只拖延了三日。孙相的耐心也太差了。
翁狱丞笑呵呵的捋了捋胡子,眼神却阴郁,直勾勾的看着温天悦。
“温大人,相爷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也该考虑好了。”
温天悦伸了个懒腰。
“挖人不是你们这样挖的,”她微笑,“想知道我手里有哪些证据,却不肯开高价,没诚意。”
而没诚意的背后,就是当她失去价值时,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