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瓷忽然记起脑海中模糊的属于原主的记忆中,小时候调皮不懂事时,曾经跑来河对岸玩,六七岁的孩童在四处玩累了,就睡在一个山洞里。
天色全黑了也没发现,阮父与阮母心急如焚,发动了全村人举着火把四处搜寻,最后还是原主听到了爹娘的呼唤醒来才被找到,可见是十分隐蔽了。
阮瓷先将许怀瑾背到沙滩边丛生的杂草中,用草把他遮起来,便马不停蹄地去确定山洞的位置。
等到把许怀瑾背到山洞中安顿好后,已经是夕阳西斜了,阮瓷已经饿得腿直发软。
阮瓷从山洞中出来以后,看到天色渐晚,忙加紧脚步往家中赶,煮了一锅粥,就着小菜匆匆吃完晚餐。
把剩下的粥装进砂锅中,拿上尽可能多的菜蔬鸡蛋和碗筷汤匙,带上蜡烛,火折子,以及家中之前备下的伤药和一些干净的棉布,找出柜子中阮父留下的干净衣物,趁夜色正浓,偷偷去往山洞。
山洞中,本该高贵如谪仙的男主大人正一动不动地躺在杂草堆上。
阮瓷放下包袱,将许怀瑾外衣除下,一一检查他身上的伤,把左腿包扎的衣料拆开撒了伤药后再用干净的棉布重新包扎上。
等到终于将许怀瑾的伤一一处理好,阮瓷退后一步轻呼出一口气。
看着男人裸露的胸膛和双腿,阮瓷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她还从未这么近距离看过这样限制级的画面。
一想到还要替他擦掉身上一路逃亡沾上的污渍,否则可能会引发伤口炎症,阮瓷感觉脸烫得快烧起来了,但是又莫名有些隐秘的期待,以前只能从手机里看到这样的画面,现在终于看到真的了。
这可不是我要上手的,都是形势所迫嘛,阮瓷在心里努力开脱自己。
从山洞外的一条小溪打水回来,浸湿了帕子,一点一点地替许怀瑾擦脸擦身,小心翼翼地把许怀瑾的衣服脱下来,换上了阮父的衣服,幸好阮父也是个身形高大的,许怀瑾穿着还挺合身的。
重新变得干净整洁的许怀瑾看起来十分地气宇轩昂,即便是昏迷着,穿着普通百姓的粗衣麻布,也自带一身贵气。
“好帅!”阮瓷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不愧是男主大人啊,她满意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很快阮瓷便发现下一个难题是,如何给他喂粥?许怀瑾失血过多又一直昏迷,急需补充营养。
不自觉地脑海中想到以前看的影视剧中见过的对嘴喂的情节,阮瓷晃了晃脑袋,把奇怪的联想甩掉。
实在是担心许怀瑾有什么好歹,阮瓷只好把他半扶起来靠在墙上,用木勺舀上一点点粥送到他嘴里,好在许怀瑾还有些自主吞咽能力。
喂了小半碗阮瓷决定结束这项磨人的工作,应当是饿不死了,阮瓷如是想到。
阮瓷在许怀瑾躺着的干草堆边缘坐下,靠着墙几息之间便睡着了,便是困成这副样子,阮瓷还是记得起夜探手替许怀瑾检查体温。
后半夜许怀瑾果然有些低热,阮瓷一次次地用帕子擦拭他的四肢,直至天色渐明。
不知道许怀瑾听不听得见声音,又怕他中途醒来,阮瓷死马当活马医,在他耳边用哄小孩的语气轻声说:“我先回家一趟,再去给你拿些药,马上回来啊,你可别中途醒来乱跑哈,乖乖待着哦。”
阮瓷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因此在现代时阮瓷在周围朋友面前一直都是一个温柔大姐姐的形象,自小就没有什么任性撒娇的资格,总是关心照顾他人,下意识地用这样的语气跟许怀瑾说话。
她却忘了,现在的她甚至只有十六岁而已,即便是在现代,她也不过二十出头。
待阮瓷踩着薄雾回到家中时,天色已亮,用包袱装上一些简单的调味料和一小袋米,切好的腌肉,再找出阮母留下的银子,栓上院门。
先去了王大娘家中,王大娘道:“哟,阿瓷啊,这么早来找大娘唠嗑?”
“不是,大娘,我要去隔壁镇探望我一远房婶娘,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家里的鸡鸭成吗?”阮瓷名为让大娘帮自己照看家里,实为给自己的消失寻一个正当的理由,不至于引人怀疑。
王大娘马上说:“这孩子,就这一抬手的事有啥可麻烦的,大娘指定把你的鸡崽子鸭崽子喂的好好的,啊,你就放心去吧,家里有大娘给你看着。”
“好嘞,谢谢大娘!”从王大娘家中出来之后,阮瓷拔腿往山洞方向跑去。
要知道,许怀瑾时刻处于被对头发现的危险之中,早一秒回去看着男主大人,就少一分危险。
等到阮瓷跑到了山洞附近,观察四周无人之后,气喘吁吁地进了山洞,一进山洞阮瓷便呼吸一滞,许怀瑾已经醒来,正斜靠在墙边看着突然闯进的她。
气氛突然凝滞。
阮瓷正站在洞口正中间,细碎的阳光把阮瓷的头发映成金色,一侧的脸颊仿佛透明。
阮瓷对着陌生人,习惯性地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