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些发苦。
他夺过老四的手机,看到了那条朋友圈。
照片里,新娘抬头望着新郎,眉眼弯弯。
他有些嫉妒,发了狂的嫉妒。
从前,她也喜欢这样望着他。
她还说,他是她的光。
可是,现在……
“澜澜先看到的,之所以没说,是因为觉得你们两个人都开始了各自的新生活,这样很好……”
林尽染发布这条朋友圈的时间,是三年前的五月。
也就是在他们分开仅仅九个多月后,她就嫁给了别人。
潜意识里开始生气,可当目光落向自己左手无名指的时候,他只好自嘲地笑了笑。
他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她呢?
他只比她更早。
火机的声音接连响起,白烟飘来,模糊掉他眼前的一切。
如果不是值班经理上来送吃的,这一片烟雾中的沉默不知到何时才能结束。
对讲机里传来急切的呼声:“经理,经理,底下闹起来了,您快下来。”
“抱歉,我这就下去看看。”值班经理躬身离开。
“怎么回事,最后一晚了,还不给老子消停。”周知时有些不耐烦地去打开屋里的那块大监控屏。
而屏幕亮起的那一刻,是除了柏郡亭以外,所有人都希望能马上跳闸的程度。
“11号,放大。”周知时没来得及摁下开关,就先收到了柏郡亭的指令。
这套设备,当初是按照电视台演播厅监控设备的规格来的。
清晰度,非比寻常。
就连她咬着嘴唇那倔强的模样,他都看得清。
她那一脚直中命门,干净利落,他竟觉得有一丝安慰。
没白教她。
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结束。
“是黄家那赖子,我下去看看。”周知时疾步朝外走去。
“那我也去。”其他几个也跟了上去。
他脚上的皮鞋鞋尖早已变了方向,但一直被一旁的老三给抵着:“他们去就行,你别去了,我陪你在这儿。”
老三抓着他的手臂,然后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回来!”他喊道。
怎么了?
“把烟掐了。”
什么?
“把烟掐了。”
她不喜欢烟的味道。
“都过来掐了掐了。”老三拿起烟灰缸,朝他们伸去。
众人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柏郡亭不是这帮兄弟中年龄最大的,却是他们之中真正的主心骨。
他被梁啸渊摁回到沙发上,眼睛仍直勾勾地盯着那11号机位。
监控里,她用自己的左手去轻抚那个醉酒女孩的脑袋,而那枚无名指上的戒指所折射过来的光,就这么刺向他,扎眼的很。
林尽染的左手手背上有一颗小小的痣,传言说,左手长痣的人,这辈子会遇到一个很爱很爱她的人。
而她的右手手指上也有一颗痣,说是这辈子也会遇到一个她很爱很爱的人。
那么送她戒指的那个男人,是哪一种呢?
他疯狂好奇,而这种嫉妒的好奇,也搅得他的胃里翻江倒海。
“三哥,”他突然用有些乞怜的语气道:“就让我下去看看吧,我保证,绝不会出面。”
他还是见到了她。
在十米开外的人群里。
梁啸渊怕他冲动,一直摁着他,寸步不离。
她穿了一双黑色的切尔西靴,着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衣服的剪裁版型是西式的,领口却是一颗精致的中式盘扣。
很适合她,也很符合她。
从前,她就喜欢穿些复古的衣服,旗袍与汉服,都是她的心头好。
他觉得那样的她别具风情,目如水杏,眉似柳叶,小小的一张鹅蛋脸儿,这样的中式美人儿就该穿那些衣服。
可老大他们却说她那是别有用心,这么小众的衣服,她从哪儿弄得来这么多的。
难怪小九会说,他和老四从休息室旁的扶梯下来时,一眼就认出了她。
而也就像老四先前说的那样,她清瘦了不少,褪去稚嫩的脸上,有了更成熟的优雅与风韵。
长发被用一根银簪挽起,没什么碎发,简单清爽。
而被盘起的发髻那儿,确实别了一朵白绢花。
不是什么CHANEL的白山茶,就只是一朵白绢花。那一抹白,在乌发黑衣的衬托下,显得愈发显眼,白到刺眼。
他的心有点痛,却也觉得这是它四年来跳得最鲜活的一次。
她只是简单又疏离地道了谢,没说几句话,就要走,显然是不想再和他们发生什么交集。
他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