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不禁让李嫔和刘庶妃寒毛直竖。
如果从一开始,荣嫔便等着将计就计,那她们做的一切都在她的眼皮底下,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早就销毁的证据会出现在她们的寝宫里。
其实她们想的也没错,对于毓宁来说,唯一的意外便是李佳氏。
承瑞中招让她懊恼的同时也让她学会放下轻视之心。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1)
皇后看她们不说话,也懒得纠缠下去,直接吩咐道:“来人,先把李嫔和刘庶妃锁在各自的寝宫,等候发落。”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将李嫔和刘庶妃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李嫔双眼无神,像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刘庶妃则指着毓宁道:“这些东西不是我的,是荣嫔栽赃陷害。”
“请皇后娘娘明鉴,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刘庶妃抱着皇后的裙摆,不停地求饶。
皇后对她的狡辩没有任何反应,提起裙摆甩了甩,“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关进去。”
闻言,候在一旁的太监们强行将人拖进寝宫。
李嫔低着头,像是认命了一般,刘庶妃则不断挣扎着,“荣嫔娘娘,嫔妾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她哀求的看向毓宁,希望她大发慈悲放自己一命。
毓宁对她的眼神毫不避讳,没有同情也没有嘲讽,有的只是漠然。
孩子是底线,碰了她的逆鳞,谁也别想好过。
刘庶妃看到她眼里的冷意,便知自己翻不了身了,瞬间心如死灰,任由太监将其拖走。
看完了戏,毓宁便抱着承瑞出了景阳宫,“走咯,额娘带你去御花园。”
承瑞拍拍小手,“嘁……噗……”
问书笑道:“咱们承瑞阿哥这般聪慧,想来很快就能叫额娘了。”
“应当没那么快。”毓宁摇头,承瑞现在将近八个月,只会仿着说些模糊不清的词,额娘两个字不好发音,估计要到一周岁才有可能喊出来。
毓宁把承瑞含在嘴里的小手拿出来,道:“这两天秀女们有何动静?”一个个在家千娇百宠的,生活在一块难免有些小摩擦,端看沉不沉得住气了。
要知道,上位者的印象非常重要,毕竟这关乎她们往后的前程。
问书老实回道:“可能是怕被牵连,这两日比以往还要安静。”往常还有些小打小闹,现在倒是安分得不得了。
“都不傻。”毓宁轻笑。
仅有的两个皇嗣都出了事,就算是为了自个儿的家族,也不会在这节骨眼上任性。
“这几天,秀女那边不用太过关注。”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不出意外的话,进宫的人选应当和上辈子一样。
“是。”
…………
皇帝年纪虽轻,做事却雷厉风行,不到两天,便将犯事之人一一发落。
李氏身份特殊,不宜惩罚过重,所以玄烨下旨将其关在寝宫,无召不得出,若无意外,这辈子应当是出不来了。
相当于被打入冷宫。
刘庶妃心思恶毒,谋害皇嗣,赐毒酒一杯,白绫一条,父母亲人发配宁古塔。
李佳氏为谋私利致承瑞过敏,杖毙,全家流放三千里。
鄂佳氏轻信他人,念其心无歹意,杖五,遣返归家。
其余参与其中的宫人均按照罪责轻重量刑。
事情告了一段落,宫里本该恢复宁静,可是随着大批宫人被放出宫,储秀宫和坤宁宫不仅没了轻松的氛围,反而有种沉甸甸的压抑感。
此时,坐在书房的研妃强行忍住想摔茶杯的冲动,咬牙切齿道:“都被放出宫了?”
杨嬷嬷垂首轻叹。
族里好不容易培养的人手,一夕之间全都没了。
“皇后那边似乎也被清了不少,说不定这会正气急败坏呢。”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好歹倒霉的不只自己一个。
研妃深吸一口气,“这不一样,皇后没了人手,还可以光明正大召见命妇,咱们可没有这样的权利。”赫舍里氏想见娘家人只需下道旨意,根本无需费心。
“况且,她是后宫之主,管理后宫诸事理所应当,又得皇上爱重,消息本就比本宫灵通,想做点什么也容易。”
要不怎么说人人想要母仪天下呢,那个位置真正诱人的地方可不只表面上的风光和荣誉。
看不见摸不着的好处才是最实惠的。
妍妃眼眸一暗,“你看着吧,皇后兴许会生气,可是绝对不至于失去理智。”
正如妍妃所料,皇后被玄烨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搞得头大、气恼,但她并不算依赖私底下的那些人脉,是以还能勉强维持体面。
她喝了口放凉的茶水,按了按不停跳动的太阳穴,看向程嬷嬷,“乾清宫那边将新进秀女的名单拿过来了吗?”复选时间都过了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