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齐楚昭浑身僵硬,愣在了原地没有动,夜里裹挟着寒气的风,掀起他天青色长袍一角,肆意翻飞。
孔靖瑶抑制住自己想要弯起的唇角,抢先一步迈入齐府的后门,上前亲昵地拉过国公夫人的手臂,撒娇般地将脑袋靠在国公夫人的肩上。
她用小姑娘特有的可爱鼻音嘟嘟囔囔地说:“都是庆阳贪玩,昨晚硬要拉着煜恒哥哥留在商府陪着大家一起打马吊,后来商府又发生了些骇人的命案,这才耽误了哥哥回府的时辰,夫人要罚煜恒哥哥的话,庆阳也是难逃其咎的。”
国公夫人从与国公爷成婚便一心想要个丫头,但可惜的是一直都在战场奔波,很难有孕,好不容易成了,连小粉袄子都做了好几套,结果十月怀胎得了个混小子。
后来,战事平息后,回到京中修养身体,就看到隔壁那个怯生生的小丫头,从围墙的一侧探出头,喜爱得不行,这十几年一直将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的疼惜,向来对孔靖瑶连句重话都不曾说,哪里像齐楚昭,天天被国公夫人当陀螺那般抽打。
国公夫人脸上原本的努力霎时烟消云散,换上了慈母般温柔笑意,她轻轻抚着孔靖瑶柔顺的长发,“庆阳哪里会有错,要错也是煜恒半点不知轻重,在外过夜就该差人回家说一声,以免家中记挂。”
她又捏了捏孔靖瑶纤细的手臂,“哎呀,你这孩子是不是近来又没有好好吃饭,怎么感觉比上回又消瘦了些,走,干娘亲自下厨给你做几道你喜欢的甜品。”
孔靖瑶从国公夫人肩上抬起头,圆圆的杏眼里蓄满了期待,“好呀!庆阳也特别想念干娘做的甜品,前些日子馋了,命人去找了京城中最好的师傅,依葫芦画瓢做了好几次,却始终没有干娘做的那般爽口。”
国公夫人听完孔靖瑶的话,眼尾上挑,略有细纹的脸上却流露出少女般的羞涩,“那可不是我吹的,当年国公爷可抢手得很,我可就靠着这几样甜品,杀出重围,哈哈哈哈……”
齐楚昭人高马大木讷地杵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生命中最为熟悉的两个女人在此处旁若无人地互相吹捧,心中早已翻了无数记白眼。
好不容易,终于让齐楚昭逮住了两人喘息的气口,“娘,更深露重,您要不同庆阳……妹妹回府聊。”
国公夫人捏了捏孔靖瑶冰凉的小手,回头白了齐楚昭一眼,“算你说了一次人话。”
转而回眸放轻了声音对孔靖瑶说:“庆阳走,咱们回家聊。”
语毕,两个女人携手说说笑笑便往国公府中走去。
齐楚昭亦步亦趋跟在她们后面,路过自己院子时,正打算开溜,却被恰时回头的国公夫人逮了个正着,“怎么,连陪我和庆阳一同说会儿话都不愿?!”
齐楚昭立马否认地摆摆手,“娘,你想到哪里去了,儿是担心庆阳……妹妹着凉,想说回院子给她那件披风罢了。”
国公夫人看了看孔靖瑶单薄的肩头,转瞬将视线落在了齐楚昭的身上,“我瞧你身上那件就很不错,厚薄适宜,你取下来给庆阳披着就不错。”
“行……吧。”
齐楚昭不情不愿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轻轻搭在孔靖瑶的肩头后,又调转脚尖走到她的身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拉过系带,为她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齐楚昭身上特有的腊梅的清香,毫无征兆地闯入她的鼻腔,她伸出手指轻轻扯着还带着齐楚昭体温的披风,女儿家的羞涩地红晕爬满了白皙的双颊,她微微屈膝,“谢谢煜恒哥哥。”
国公夫人站在一旁,细细观察着眼前这对赏心悦目的璧人,心中的欢喜都快溢出来。
三人一同来到了国公夫人的院子。
今晚国公爷在外有应酬,现下还未归家。
夫人让齐楚昭在屋里陪孔靖瑶说说话,自己去小厨房做几个小甜点,片刻便回。
齐楚昭为孔靖瑶斟了一杯侍女提前泡好的雨前龙井。
孔靖瑶双手捏着玉盏,撅起红润的嘴唇“呼呼”吹了吹茶水上飘渺地雾气。
齐楚昭只觉自己喉间有些发紧,喉结不自觉上下滑动,怔怔挪开了落在孔靖瑶唇上的目光。
孔靖瑶忽而恍然大悟,将手指从温暖的玉盏上移开,轻轻扯了扯齐楚昭宽袖的一角,“对了,煜恒哥哥,我今晚在后面等你是有正经事想说与你听。”
宽袖带动里衣的袖口也随着细微地晃动,明明布料摩擦地是他的手臂,却不知为何,齐楚昭的心尖竟也泛起了丝丝痒意。
孔靖瑶见齐楚昭久久未搭话,私以为他没听见自己的话,又开口轻轻唤了声,“煜恒哥哥?”
齐楚昭已经被她扰得脑子乱哄哄地,不耐地回应道:“嗯,我在听。”
孔靖瑶并不恼,笑吟吟地看着齐楚昭,“噢,是这样的,你们走之后,我又跟商家的女人们聊了一会儿,听他们说,今天死掉的商贵是商大人的同乡,在商大人还未入仕之前便跟着人了,向来遵纪守礼,这次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