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等来了先前被她支出去的欢儿。
欢儿风尘仆仆赶来,“郡主,你可让欢儿好找啊!”
孔靖瑶有些心虚地指了指桌案上那个已经空掉的食盒,“我就是念着昨夜煜恒哥哥帮了我,知道他办案辛劳,这才特地给他带来些府中吃食,慰问慰问。”
欢儿探头环顾四周,“可现在齐将军已不在此处了,那您独自在这儿又是为何?”
“我……”
就在孔靖瑶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应答时,她期盼已久的二位终于披着银白的月光,出现在大门外。
见状,孔靖瑶赶忙迎了上去,“怎么样,可查到了什么?”
陈泽晋一进屋,便瘫在了离门最近的圈椅之中,大口喘着气。
孔靖瑶捏起茶壶为他斟了杯茶,“少卿辛苦,请用。”
陈泽晋也没有跟她客气,抬手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孔靖瑶又连忙给他满上,如此往复三杯后,陈泽晋才渐渐缓了过来。
这时,不知什么已经立在孔靖瑶身侧多久的齐楚昭也若无其事地将茶盏置于孔靖瑶的手边。
孔靖瑶压住自己将要上弯的唇角,一脸歉意地为齐楚昭也斟满茶水,轻声道:“煜恒哥哥请用茶。”
齐楚昭并未像陈泽晋那般狼吞虎咽,而是抬手将杯沿贴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随后从怀中掏了一张纸递到孔靖瑶手中,不咸不淡地说:“这就是你要的答案。”
孔靖瑶立马放下茶壶,尽量控制着指尖的颤抖,深吸了一口,缓缓展开这张重如磐石的纸页。
一张再寻常不过的白纸上,被齐楚昭用行云流水的行楷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一页,上面详尽地记录了商贵这几十年的生平。
商贵,实则出生在一户姓刘的贫农之家,一岁时因为家乡遭了大旱,家中父母相继饿死,恰好有一位云游的大师路过此处,邻里觉得他实在可怜,就请大师将他带回庙中抚养,大师为他重新取法号为,普玄。
在商贵十岁那年,寺庙中遭了瘟疫,要不是有一位大夫接到了主持的求救及时赶来,想必他定会死于那场天灾之中。
商贵大难不死,但却并无后福,自他病好之后,寺庙香火愈发惨淡,所以商贵被主持送到了山下了商家村一户无儿无女的人家寄养。
再后来,长到二十岁依然无所事事的商贵,听闻同村的商安平五年前高中了状元,这一年终于从下派的地方调回了京中,商贵二话不说辞别家中,赶往京中投靠这位同乡。
之后的事情就正如孔靖瑶所知的那样,商贵在商家做了管事的,直至他被杀害之日。
孔靖瑶眉头紧锁,“就这些吗?”
齐楚昭动了动唇,还未出声,就被刚刚缓过劲儿的陈泽晋抢过了话头,“对,就是这些。好在商家村就在京郊不远,今日我同煜恒快马加鞭亲自走了一遭,找到他们村所在的县令查找了他们村的赋役黄册,同时询问了他家周遭的亲戚朋友,这才将他的过往拼凑完整。”
回答完后,陈泽晋直觉孔靖瑶问得怪异,“怎么,有何事是郡主知,但我们的记录上并未体现的吗?”
孔靖瑶视线落在“寺庙遭遇瘟疫”的那一行,低声答:“无事。”
继而,她又想起另外一位死者,抬眸询问二人,“既然查到了商贵确曾为佛门弟子,那你们可查到了楚天道人是否曾为佛门弟子呢?”
此时,齐楚昭已经回到早晨摆满了书卷的桌案前桌下,手中正在“哗啦哗啦”翻动着一本书册,并不打算搭理孔靖瑶。
陈泽晋见状不得不再饮下一杯茶润了润干涩的口舌,摆手继续说道,“原本我和煜恒是想去庙中查看,商贵居住在寺庙中的那几年,庙中其余弟子的信息。但是当我们找到那座寺庙的时候,早已是人去庙空,只是从一间禅房中带回来几本记录寺中事务的册子。”
“找到了!”
齐楚昭难得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他高高举起手中积尘的手册,修长且均匀的手指点着一个名字——“普玄”。
孔靖瑶和陈泽晋快步走到案前,三个黑漆漆的脑袋凑在一起,仔细查阅着记录册中其他人的名字。
不多时,看着满篇的“普延、普纪、普成、普尚、普广、普玉……”三人便犯了难。
到底哪些才是凶手正在寻找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