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就是十月一日,几人约在小区门口碰面。
时渺习惯性寻到江予舟那辆黑色奔驰,刚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一股馥郁的香水气息迎面而来,她动作一滞。
程湾湾扣好安全带,满含歉意地望着她:“我容易晕车,所以自作主张坐到前面了,你不介意吧?”
从不晕车的时渺没有介意的立场,只能笑笑帮她合上车门。
她本可以去后座,但联想到江予舟和程湾湾坐在一起的画面,心中很不畅快,又恰好看到苏士清的车子在马路边打着双闪,便果断去投奔陈念。
两个小情侣正在前排腻腻歪歪地互相投喂,见她过来,心直口快的苏士清诧异道:“你不是跟江予舟形影不离么,怎么不坐他的车?”
时渺利落地钻进后座,皮笑肉不笑说:“当然是想跟你这个老同学叙叙旧啦。”
陈念刚瞪了眼口不择言的男友,旋即吃了一惊:“你们是同学,我怎么不知道?”
苏士清不自在地咳嗽起来,从后视镜中给时渺递来一个求饶的眼神。
时渺从善如流,没有揭短:“小学在一个班待过,最近刚想起来。”
说话间,她瞥到江予舟和苏牧阳一前一后走到了车边,还不待细看,面前的车窗玻璃被人轻轻叩响,是崔慎。
假期的路况令他们怀疑人生,仅出市区的高速便堵了两个半小时。
期间苏士清招呼着几人联机斗地主,被时渺兴致缺缺地拒了。
为了克制自己不看那辆车中的场景,她靠着挡风玻璃,断断续续睡了一路。
童水镇位于宛城郊外,建于宋代,属于国家4A级景区,黄金周期间旅客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时渺活动着僵硬的脖颈,被眼前摩肩接踵的阵仗震惊了。
陈念拉着苏士清嘀嘀咕咕一阵,承担起组织人的责任,对聚在一起的众人说:“景区人多,大家喜好也不同,不如我们分开去逛,等中午集合一起吃饭?”说着她偷偷对时渺使了个眼色,继续道,“如果没意见的话,我俩一组,渺渺你......”
“我跟阿阳人生地不熟,需要辛苦舟神当向导,”程湾湾撩了下耳边的卷发,笑着建议,“正好时渺跟学长一组,怎么样?”
陈念抱着胳膊,毫不客气地怼她:“全国的古镇都长一个样儿,需要什么向导?”
程湾湾笑而不语,令陈念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时渺瞄了一眼对面,见江予舟手抄着口袋,垂着长睫盯着地面,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故作随意地耸耸肩:“都可以,我有点渴,先去买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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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时,时渺和崔慎的接触不算多,两人最近才熟悉起来,但话题大部分都围绕在社区事物中,极少涉及其他。
因此单独出行时渺总觉得有些尴尬。
幸而崔慎中途接了通电话,时渺跟他打了个招呼,自己随意逛起来,偶然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
因为前夜刚下过雨,古镇青灰色砖墙还透着未散的斑驳潮气。
一家名为“潜山阁”的店铺前,有只珠圆玉润的狸花猫窝在木窗下的藤椅上,睡意朦胧地眯着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时渺笑着给它拍了张照,又撸了会儿猫,才好奇地走进店铺。
这是一家国风体验馆。
店内是简约的国风装修,水泥灰的墙面上挂着手写的节气毛笔字,桌柜长椅都是实木的,台面窗边装饰着屏风,折扇,竹编鸟笼等,有种随意野趣的悠然感。
一楼靠窗角落里有对年轻情侣,正在店员的讲解中埋头做彩绘油纸伞。
另一位店员看到时渺,笑着迎上来:“两位想要体验非遗工艺品,还是汉服拍照?”
时渺刚想说做个手工打发时间,下一刻又反应过来:“什么两位?”
“有难度低一些的吗?”一道熟悉的男声从她头顶传来,他的声线低沉悦耳,有骨子懒散的个人特色,“她重度手残。”
时渺瞬间就认出,声音的主人是江予舟。
他慢悠悠地上前几步,外套的下摆擦过时渺的手臂,像过电一般,给她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
时渺不自在地缩回手,抬眼看他,嘴唇翕动着,犹豫要反驳他的污蔑,还是询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予舟拿起一个工艺品摆件端详着,漫不经心地主动解释:“我跟他们走散了。”
“哦。”时渺点点头,心中控制不住升起一丝雀跃,偷偷勾起了嘴角,“挺巧啊,我也是。”
店员见他们一个沉浸式观赏手作,一个低头不知道高兴什么,笑容僵硬了几分,试探着建议:“那小姐姐不如做一把团扇?不需要手绘,可以用传统的金石传拓工艺做扇面。”
“什么是金石传拓?”
店员给他们拿来围裙系上,又引导到空位处坐下:“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