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修者却瞧得出来说话的女修确实骨龄不大,许是丹药喂养筑基得早,否则怎么会说出这般拱火而不自知的言论。
赵尚书背后那群沧澜仙宗过得修者脸色也不大好看,他们虽瞧不出说话的小孩骨龄深浅,却看得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筑基境,这些人出生仙门世家又在大宗长年求道,走到哪听到的都是恭维。
被连善这么明褒暗贬一通挤兑,心里已憋了一团火。这会儿挺高听到她提金銮宫,当下便有人越过赵尚书道:“金銮宫那种唯利是图,哪里有利益就往哪里钻的东西,能与我沧澜仙宗相提并论?我沧澜仙宗以匡扶苍生为大道,一身清正,轮得到你这等够不着沧澜仙宗门槛的破落小宗弟子胡乱谤言!”
他只单单骂连善的话,在场众人倒不会动怒,偏偏这青年把“够不着沧澜仙宗门槛”和“破落小宗”的修者们都骂了进去。被骂的人尚未开口,便有人嗤笑道:“沧澜仙宗的弟子原来也不过如此,说什么匡扶苍生,说得好像你们不图名不图利似的。不说别的,就说前年,沧澜仙宗新收的三十名弟子里三十人都出自有名有姓的世家仙府,无一人是无名散修,无一人凡人,不知这些弟子交的学资恐怕都把沧澜仙宗的库房填满了吧?”
说话的是前年报名过沧澜仙宗的凡人散修。
“说起这事,我也有所耳闻。据传沧澜仙宗山脚下连绵数百里的城池都隶属宗门管束,在城中开店做生意都要给沧澜仙宗交钱,各位且试想,一个普通修仙宗门能盘下这么大一块地,可想而知有多富。要说不求名利,这钱又是从哪来?”
这是去过沧澜仙宗属地城里做过买卖的小宗修者。
常年在修仙界奔走的修者,没受过这些仙宗名门修者的气。沧澜仙宗只是不巧撞了上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平日里对这些久负盛名的大宗的怨气借机全撒了出来。
赵尚书身后这几人本也不是沧澜仙宗这次来的人多出挑的弟子,这会儿被这些低微不如自己的修者一通讽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本事不济过不了试炼还怪这怪那,”一个沧澜仙宗弟子拔出长剑,挤到人群前,“有本事来跟我较量一番!”
“来就来,怕你不成!”
……
赵尚书被挤出人群外,看这群修者就要在宫道上动手,刚才对那些人涌起的轻蔑已经被恐慌取代,要是真让他们在这儿闹出什么动静,他的乌纱帽不保不说,还要毁坏不少宫殿,吓得三魂去了七魄。
就在一群人吵闹不休时,一道呼啸的剑鸣从前方降临到他们中间,以势不可挡的剑势将人群分作两行。
连善顺着剑光望去,只见一个年轻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宫道中央,抬袖将飞剑收入剑鞘。她身着高阶弟子门服,身量颀长,装束素雅,柔和的眉目里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沉静。见她出现,原本还梗着脖子要打架的那群沧澜仙宗的弟子顿时哑了火,一个个鹌鹑似的缩回了脚步,嗫喏道:“周师姐。”
周湫琰走到众人面前:“我走之前怎么跟你们说的?”
“周师姐,是他们先骂我们的……”一个沧澜仙宗的弟子抬起头,正要解释,目光接触到周湫琰冷淡的眼神,又渐渐低了下去。
周湫琰移开视线,看向对面的一群修者,点了点下颌:“沧澜仙宗管教不利,我下去会处罚他们。”
周湫琰是沧澜仙宗宗主执璇真人的关门弟子,也是来东盛国处置恶妖的沧仙宗这群弟子里境界最高的修者。
她出生庐洲周家,是周家这一代最出色的族人,纯水灵根,不到五十筑基,今年二百三十三岁也是元婴六重境的大能。似她这般境界的修者,放在小宗都可以当一方长老收徒,也就沧澜仙宗不缺能力,才仍做过小小的内门管事师姐。
周湫琰出面为师弟们挽尊,又给足了所有人脸面,在场众人也不好再置喙,只是脸上仍不大好看。
“既然周道友这样说,那我们就放他们一马,”先时嘲讽沧澜仙宗图名图利的散修不情不愿道,“希望沧澜仙宗回去能管好底下弟子的嘴。”
被骂的弟子见这人蹬鼻子上脸,立刻道:“你说什么——”
“闭嘴。”
周湫琰看也不看说话那人一眼,道:“这个无需道友担心,人我带走了。待会儿下去,诸位若有损失都可以找沧澜仙宗赔偿。”
说着,她垂眸撇了眼人群后那个小小的身影,周湫琰的神识能放出数里,刚才她和人在远处说话时就听见了一个女声在这里挑弄是非,没放心上,这种人哪里都有,只是没想到她那群蠢师弟们真的会上当,跟人当场掐起来。
连善察觉到周湫琰的视线,安静地抬眸,迎上她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