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要他传消息给家里十日内付五百颗中品灵石方肯放人。
事情办得很快,几日后,连善果然又见到招儿躲在屋里哭,她大约又去见了表兄,身上一道红一道紫,脸上也破了相。连善给她的玉颜丹只有恢复伤处的作用,不能消解痛楚。招儿哭了几声,又如往常一样给娘亲传讯。不等她开口,娘亲比她还急道:“……你表兄被人捉了,要五百中品灵石,招儿你手上有多少,先借娘亲一用。”
招儿气得眼泪直掉:“到底我是你生的,还是表哥是你生的,为何每每都要我替那个破落户解决麻烦?!”
招儿的娘亲一怔,旋即破口大骂:“反了天了你,让你掏点灵石跟要你的命似的,你怎么能跟你表兄比?!你表兄都筑基了,往后只有往上修的份儿,说不定那日就被尊者相中收为弟子,你呢?一把年纪还是个炼气?!”
招儿啪地摔了腰牌。
这日夜里,她给连善送药时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连善前几日都没与她说话,见她始终垂着脸,担忧地道:“……玉颜丹不好用吗?”
招儿看了眼连善,嘴唇翕动,似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抿紧唇,甩开连善的手,出去了。
她得向姐妹们结点灵石替表兄周转。
连善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前,抬起药碗走到博古架前,正要倒下,突然感到哪里不对劲儿。她把药碗放到面前,闻了闻,还是一股熟悉的焦糊味,并没有之前那种正常药汤令人安心的气味。连善皱了下眉,忍不住回忆起之前那些药汤出现的时机:难道不是招儿送的?她那几日忙着去无相城寻人,回来不见招儿在屋里,只见桌上摆着碗药汤,还以为是招儿放在那儿的。连善放下碗,暗暗想:也是,若是招儿放的,不至于还是温热的。便是她想着她送的玉颜丹,感念她的好,给她换了正常的药汤,也不会守在屋里,一遍遍给她热。
那会是谁?
在城主府时若无紧要情况,她绝不会放出神识,以免被修为不低于自己的闻人家家臣们觉察,是以连善想了一会儿,便照旧倒了药汤,抹去盆景上的气味,装作无事发生。
招儿的人缘虽然不错,但她认识的人都是做下人的,手里拿不出太多灵石,她凑了几日还是远远不够,离日子越来越近,招儿的娘亲也愈发急躁,频频来寻她商量。招儿与娘亲吵了两回架,做事愈发不上心。
连善摸着妆奁里闻人苓送她的簪子没有作声,饶是连善是个凡女,闻人苓还是送了她许多法器,她自小不缺灵石,对这些不大在意。这些簪子随便拿出去一根当掉都值上千中品灵石。尤其是她手中把玩的这根。
“连姑娘”自然是不识货的,将这些好东西戴在头上只当普通簪子。招儿却是知道的,她咬着唇,克制着心思,还是没忍住趁着连善出去了摸走了一根,急急忙忙出府去当铺。
然而不等她走到当铺,就被人从后打晕,丢进了贴了符箓的货箱里。连善看了眼货箱,对一旁两个体修点点头。两人会意地抬起货箱,朝街巷深处走去。
招儿不知道,连善却打听出来了。招儿那个事事都要靠她们娘俩托底的表兄,不是别人,正是招儿娘亲的兄长过世前过继给招儿娘亲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办过继礼,就到了岁数尸解了。
招儿的娘亲自小就爹教训女子不如男,把这话当成至理名言放在心上,给招儿起名招儿就是盼她之后再怀个儿子,可惜身体因着生招儿坏了底子,不能再孕,她道侣又是朝三暮四的,跟着旁的女修跑了。
招儿娘亲便惦记上了兄长的儿子,也就是招儿的表兄。招儿娘亲的表兄夫妇俩,本也快到寿终的年纪,见做妹妹的想要自己儿子,便顺势过继给她,好让她帮忙照顾。可招儿娘亲自己就不是爱吃苦的,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退了下来,让招儿顶上伙计。照顾表兄的事落到头上,只苦了招儿一个人。
12
听说外甥的事,招儿娘亲急得到处寻人,可是她一向不爱走动,认识的人比招儿还少,哪里就能找到愿意帮她的。连善便让住在招儿娘亲隔壁的一个修者带着那两个体修上门,假意赌光了灵石,要卖女儿做炉鼎,当着招儿娘亲的面商量价钱。
果然她是个有良心的,这事也成不了,可是她偏偏上了心,等两人一走便摸到修者家去打听,他女儿卖了什么价钱。翌日,听招儿说要出府去当铺,便跟修者商量一番,让人等在招儿必经之路上,将人绑走。
连善是在两个体修与她传讯说招儿快哭晕过去时,才慢悠悠地向闻人苓请示要了一辆云鸢去城外散心。连善入府以来从未对闻人苓要过什么,她说想去散心,闻人苓哪有不肯的,当即便给了她十几个元婴仆从随侍。
这群人都出生仙门名宗,机敏过人,在半道上遇上抬着货箱,见到他们就两名神色仓皇的体修和货箱里隐隐哭叫的女声,当即便拦了下来。
连善把招儿扶上云鸢,给她喂了几颗聚灵丹,她才慢慢醒转。
在货箱里时,招儿已经从那抬箱的两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