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府里,温元正在意合院试穿新衣服,从合时宜的春装到还用不上的夏装。
她每换一套出来,温玉章和谢霄时都像大学门口的迎新队一样,分立两边,激情鼓掌还要赞不绝口。
饶是温元脸皮再厚,也被夸出了红晕。
温元试了小半天,终于把徐京华最近给她做的衣服试完,她害怕再被徐京华当成布偶娃娃,试完这个试那个的试不停,想趁着徐京华不注意,带着谢霄时溜去奇石院。
“这么喜欢哥哥院子,那以后就在哥哥院子里住下了好不好?”徐京华见女儿迫不及待的想逃离,出言恐吓她。
“要……阿娘。”孰轻孰重温元还是分得清的,奇石院再好,也没意合院和自己的狗窝舒服。
“就你机灵。”徐京华笑着用手指点了下温元额头,轰他们走了。
“谢一,你还记不记得九殿下说过他有件火狐裘。”
温玉章刚才看温元试新衣服时,总觉得差点什么,现在总算是想起来了。
“记得。”谢霄时回话时偏头看了温玉章一眼,像是看透了他心里的小九九。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法?”温玉章一脸不可置信。
温元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落过水的缘故,变得极其畏寒,春天里也还常常裹的跟个球似的,今年冬天恐怕不太好熬。
狐裘兔毛温府库房里不少,可火狐裘千金难求,偏又保暖性好,温玉章要给自然是想给妹妹最好的。
谢一对他妹妹一直比亲妹妹还要亲,他不相信谢一不想让温元在寒冷的冬天里有件暖乎的火狐裘。
“那是他留给未出世妹妹的。”谢霄时说得正义凛然,越发凸显温玉章的心思龌蹉和见不得人。
“好吧。”谢霄时这么一说,温玉章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是人了。
他不知道的是,谢霄时之所以没有像他一样惦记萧执林那件火狐裘,是因为他记得定国侯府里有件更好的白狐裘。
他的东西自然是要比萧执林的好。
春末夏初,谢霄时还没回侯府拿那件白狐裘,先收到了一封从浮山寺下来的信。
大启朝佛教盛行,几乎到了座座山上都有佛寺的地步。而在圆月诸多佛寺里,浮山寺又因为特别灵验,地位仅次于护国寺,就连当今钦天监里的监正都是从浮山寺理出来的。
谢霄时的母亲,当今圣上的亲妹妹,清平公主就常年在浮山寺修行,为自己远在边疆的丈夫祈福,不问世事到连儿子都不管。
百姓常笑道,公主和将军才是真爱,小世子就是个意外。
“霄时,公主殿下信里可有说让你上山有何要事?”
徐京华是了解清平的,每年的初一到十五让谢霄时上山陪着,对她来说都是过多沾染红尘了。平时要没急事,是断然不会叫谢霄时上山的。
“信里没说。”谢霄时说不清楚自己收到信是什么心情,一方面为能见到额娘开心,一方面又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明日姨娘陪你走一趟吧。”谢霄时还小,徐京华是不放心他自己出城上山的。
“不劳烦姨娘了,侯府会派人来的。”谢霄时下意识拒绝,他不想因为这种小事麻烦到京华姨娘。
“不是劳烦,姨娘想陪你去。姨娘也好久没见你额娘了,顺便还能帮圆圆妹妹祈福。”徐京华没理会谢霄时的拒绝,揉了揉他的头把这事定下了。
第二天,温府的马车载着徐京华和谢霄时出发前往浮山寺。
温元上次才去完,还受了伤,这回徐京华说什么也不肯带她,温玉章自然是留下来陪妹妹。
两人到了浮山寺,徐京华先带谢霄时到后院偏僻处的一个小院里找清平公主。
清平公主虽然在浮山寺修行,却不会像别的僧人一样常见外人,她多数时候都是待在自己院子里诵经念佛,偶尔和浮山寺的住持论论道。
每日如此。
清平公主还是跟以前一样,长的清冷,话也少。徐京华与她聊了聊近况,知道没什么要紧事之后就把院子留给了他们母子,自己往前殿去了。
温元今年年初落水,身体受寒咳嗽不断,好不容易天暖好点,又遇歹人,连带西院几个一起受伤。
徐京华害怕她惹上了什么不干净东西,趁此机会帮她祈祈福。
浮山寺有两个神殿最为灵验,一是大雄宝殿,还有一个是月老殿。
徐京华从大雄宝殿出来往后院走的时候遇上了寺里的住持。
“见过活佛。”徐京华先出声打招呼。
“阿弥陀佛,徐施主有段日子没来了,可是被什么俗事绊住了脚?”
“有劳活佛惦记,前些时候府里忙,脱不开身。”徐京华不信神佛,每回上山都只为会旧友,而不是拜佛,如今被寺里住持问起颇有些不好意思。
“大师现下可有闲暇,我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