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带着第一大街医馆的两位大夫到了县衙,案子继续审。
“草民张济民,拜见大人。”
“草民赵泽广,拜见大人。”
“二位大夫请起。”王知县道。
“堂下之人,可否带其父到两位的医馆去呢?”
张、赵二人进门时已经看到了钱阿生,异口同声道:“是。”
“其父当时病情如何?”
“药石无效,时日无多。”张济民说。
“的确如此,故而草民未对其进行任何治疗。”赵泽广说。
“草民亦是。”张济民接道。
“林云森大夫在合谷、后溪、委中、太阳及风池穴位进行按压,是否能威胁到性命?”
“此五个穴位皆为缓解疼痛之穴位,林大夫精于医道,应当不会有问题。”张济民一边说,一边扭头看了一眼林家父子三人。
“大人!这分明是同行互相包庇!姓林的说是这几个穴位,怎知他没有按错?”钱阿生又开始喊起来。
“啪!”王知县拍了一下惊堂木。
“张大夫,赵大夫,请二位暂且回去。”王知县说。
张赵二人行了礼后,走出衙门。
“此事今日无法有定论,择日再升堂。钱阿生,本官要问你另外一事。你昨日是否带人去济世堂和林云森府上闹事?”王知县转头喝问。
“冤枉啊,大人!草民从未去闹过事。昨日在医馆不过是有朋友看不过医馆势大压人,忍不住争吵了几句,并未闹事。”
“你……”听到此论调,林家父子三人气急了。
“大人,请听草民一言。”林明远说。
“讲。”
“昨日在医馆,钱阿生带了七八个人,上门便开始叫骂,索要赔偿,草民与父亲、兄弟与之讲理,那帮人便开始动手,柜台被推倒,草民父亲险些受伤。晚间,又有数人在草民府外叫骂,草民家的人出门相劝,竟无端被打,草民的家人和街坊四邻皆受了惊吓。这分明是故意闹事,绝不是钱阿生所说的‘并未闹事’,请大人明察。”
“请大人明察,昨日几位官差大哥也可以作证。”林明轩赶忙接上。
“大人,草民心中太过伤心,一时无法控制,请大人明察。”钱阿生开始跪拜。
王知县顿了顿,开口道:“今日先到此处,等仵作的查验结果。钱阿生、林云森、林明轩、林明轩,你四人暂且待在县衙大牢,待下次升堂。”
“大人!草民是受害者,为何也要进大牢。”钱阿生喊道,但王知县没有理会他,差役将四人带往牢里。
丁希睿看着林明轩的背影,心里揪成一团。今日没有结果,众人纷纷散去,丁希睿带如意等人去医馆等待半夏,路上,已经有人在议论济世堂的事,也有认识丁希睿的人,开始对她指指点点。
从东市到西坊小巷,马车走了很久,路过丁家的药材铺,半夏也没有下车,要快,小姐还在等着,林家众人还在县衙跪着,必须要快些。
但走着走着,她心中生出疑问,那姓钱的为何不在西市请大夫,偏偏跑到东市去呢?
到了六桥巷,半夏下车,巷子口,几个大嫂正在择菜,半夏开口问道:
“大嫂,请问您知道钱阿生家在哪里吗?”
“就在巷子这边第五家。你是他家亲戚?是来奔丧吗?”一大嫂开口。
“不是的,大嫂。我是药材店的人,钱家老伯不是生病了嘛,钱阿生买了药,但药钱还没付。”
“真是稀奇了,那无赖还能为他爹买药吃?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另一个大嫂一脸的不可置信。
“无赖?”半夏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呀,那人整日游手好闲,回来了之后就把家里的钱搜刮一通,他娘前两年就去世了,听说就是被他气的。”
“他爹病了后,他基本没管过,还是我们街坊邻居时不时去照顾一下。那阿生实在无赖,我们平时也不敢得罪他。他爹昨天没了,他也不办丧事,今日一早抬着人到县衙告状去了,真是作孽啊。”
“真是作孽。”
几个大嫂连连摇头。
“姑娘,你的钱,估计是要不回来了。”
“我总要去试试。那他家现在是没人了?”半夏接着问。
“有。有一个和他称兄道弟的人,也是个无赖,近日经常到他家来,现在就在。”
“听说,那人带着家里老人去诊病,但病没治好,他就找人去医馆闹事,讹了一大笔钱。”
“谁碰上谁倒霉。”
大嫂们又开始摇头。
“谢谢几位大嫂。您知道那人的姓名吗?”
“好像姓吴,叫个什么阿名。”
“多谢大嫂。这钱我还是不要了,太危险。”半夏说。
“就是就是,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