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南星驾着马车,载着林明轩,向洛兰山驶去。
丁希睿站在城门外,看着渐行渐远的的两人,心头的某个地方突然空空的。
“少夫人,两地来往只需要半日路程,少爷他们去个三五天就回来了,你不必挂心。”半夏说。
“我不担心,我担心什么……”丁希睿摆摆手。
两人向武馆走去。
马车一路向南,走了约一个时辰,就到了山路上。林明轩坐在车里,手里握着荷包,轻轻地抚摸着那枚月亮。
“少爷,路面还算平整,你如果困了,可以睡一觉。”南星说道。
“我不困。”林明轩说着,将荷包放入怀中,撩起了车帘子。
“少爷,这山间的竹子很多,等冬天来了,我们来挖竹笋吧。”
“竹笋?”林明轩想起生辰那天吃的“火锅”,冬笋滋味鲜美,犹在舌尖。
“好。”他点点头。
“山里还有毛栗子,到了秋天,捡一些,在火里烤一烤,那叫一个香。我还没到林府的时候,是在山里跑着长大的。”南星接着说。
“我小时候,也是住在村里的。村里有一条小河,我常常去抓鱼。”
“少爷是那时候学会游水的吗?”
“对。”
两人一路聊着,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山的另一边。
洛城县那边,水田一块一块,打理得很是整齐,但到了兰县这边,水田明显变少,在田间做活儿的人也不多,放眼望去,弯腰劳动的,大多是年纪较大的人。附近村落,多是茅屋棚舍,而且较小;不似洛城那边,大的村落甚至能绵延数里,还能见到一些瓦房。
林明轩返回车里,拿出炭笔,记录着看到的一切。
这是丁希睿交待他的。
昨日夜晚,两人闲聊,丁希睿拿出两个书册和两只炭笔,交给他。
“只是去县城内打听,消息是有限的。沿途所见所闻,都很重要。”
“我明白。此前在洛西村义诊时,若不是到田间地头查探,我们肯定了解得不到位,也找不到方法。”
“不错嘛,举一反三。”丁希睿竖起大拇指。
“多谢丁大夫提醒。”林明轩俯身一拜。
“好说,好说。”丁希睿哈哈一笑,摇头晃脑,装作有胡须的样子,摸了一把下巴。
林明轩伸出手,想要敲她的脑袋,她身子一闪,躲到一边。
“这炭笔,是郑老爷赠送的?”
“对。”
“什么时候,我也收一个财大气粗的病患呦~”
“这可不是诊金,这算是帮朋友的忙而获赠的。林大夫,您还是踏踏实实做个好大夫吧。”丁希睿拍了拍他。
“我这辈子,是无望喽,只能沾沾夫人的光。”林明轩笑了,他拿起炭笔,瞧了瞧,而后装进包裹里。
此刻,炭笔正描绘着茅屋棚舍。
马车继续向前,差不多正午时,离开山道,到了兰县地界。
申其昌正在城门口等待,远远地,南星就看到了马车灯笼上的“申”字。
“少爷,是申老板。”
林明轩撩起车帘,见申其昌正在下车。
“林兄弟,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申大哥,久等了。”
两人互相行礼了,走进城门。
兰县县城不大,只有洛城县的一半,约一刻钟的时间,几人便到了申家的餐馆。
申夫人挺着肚子坐在门口,可能快要分娩了,小蕊站在她的身边,脸颊整洁,只有额间有隐隐几个粉刺的痕迹,不细看,几乎察觉不到。
“林大夫来了,快请进。”
“嫂嫂好!”
十几张桌子,客人坐了一半,小二跑进跑出,端茶倒水,上菜上酒。
“林兄弟,这边请。”申其昌将林明轩引向靠窗的一个位置。
“小店简陋,委屈林兄弟了。”
“申大哥,你太客气了,这餐馆干净敞亮,很是不错。”
“哎,一言难尽。势头刚好些,又遇上一场时行病,路不好走,药材运不来,死了好些人。开春后,这里才开门。”申其昌叹了一口气,“不说这些了。林兄弟且先尝尝小馆的手艺,休息一下。”
“多谢申大哥。这附近,可有合适的客栈,干净整洁即可。”林明轩问道。
“怎么,你要住在外面?既然来了兰县,自然是要住在我家里呀。”
“申大哥,小弟此次前来,事情颇多,恐怕会太打扰府上了,况且夫人即将临盆,府上定是繁忙,小弟作息时间不定,就不去添乱了。”
申其昌停顿了一下,说:
“哎,若你觉得不适,那便罢了。从我们这餐馆往前走,第五家,叫‘悦来客栈’的,还算不错。我们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