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归家,胡家大嫂的际遇成为饭桌上的焦点。
“少爷,若胡大嫂是胡老三骗来的,胡老三是不是要被抓起来。”南星问道。
“诱拐良家妇女,是要被抓。”林明轩回答。
“但是,据小马夫所说,胡家大嫂到胡家的时候,衣衫褴褛。这就说明她原来在家的时候过得很差,她若是自愿跟随,那还算是诱拐吗?”半夏说。
“就算是自愿,也需要征得她父母的同意。若她的父母不同意,也算诱拐。”丁希睿道,“胡老三今日在衙门说,他家娘子是不会害他的,他那么有把握,就是看准了胡大嫂没有退路。”她接着说。
“对于大嫂来说,胡老三给她饭吃,给她衣服穿,让她有地方住,就是她的恩人。”南星讲道。
“就算是恩人,他也不能打她。”丁希睿拍了一下桌子。
“哎!若是胡老三不打人就好了。”半夏摇了摇头。
“那也不行,诱拐就是诱拐,这是犯罪,需要付出代价。”丁希睿接着说。
“若是,他征得了大嫂家的同意,没有犯罪呢?”林明轩问。
“那真是……祈愿胡老三变好吧,或者让大嫂能自力更生,离开男人。”丁希睿叹了一口气。
“少爷,有没有治打人的药,治疗发酒疯的那种。”南星问。
“哎!他若肯戒酒就好了。”
几人都摊了摊手。
“总之,还是先弄明白大嫂以前的情况吧,毕竟是别人的事情,她自己若无改变的意愿,我们外人不好做什么。”林明轩将碗放下,讲道。
“嗯。”丁希睿点点头。
兰县几人正在为胡家大嫂苦恼时,洛城县,宋含章与宋若涣的家庭私塾已经做出了一些名堂。
这日上午,宋若涣正带着张家的四个侍女和邻居家的一个女孩认字时,隔壁巷子的两家人带着女儿过来了。
“有人吗?”
“谁呀?”小珍开了门。
“二位是?”眼前的脸孔有些陌生。
“姑娘,听说这里有学堂?”
“对,您几位请进吧。”小珍将几人迎进门,去了屋里,将宋若涣喊出来。
“张夫人,您能再收两个弟子吗?”一个头发略有些发白的妇人问道。
“当然可以。”宋若涣心中欢喜起来,如今,她家学堂的名声已经传扬这么远了吗?
“这俩孩子,一个八岁,一个十岁,也做不了什么活,到您这里学几个字吧,以后,不像我们似的是睁眼瞎。”
“对。”另一个较为年轻的大嫂附和道。
安雨墨突然灵机一动。
“二位大嫂,你们若有空,也可以来读书认字呀?”
“我们……”两个大嫂互相看了一眼,呵呵一笑。
“每日半个时辰,实在不行,一两刻钟。就算每日学一个字,日久天长,也能认得许多了。”宋若涣提议。
“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就算了吧。再说,每天的活儿都做不完。”两个大嫂摆了摆手。
安雨墨看着两个小女孩,生出一个主意。
“这样吧,您二位不用过来上课,小妹妹每日学完后,回家教给两位,不拘在哪里学,也不一定要用笔墨。厨房的灰,洗衣服的水,院里的砖石,都可以用来读书写字。”
“这样行啊,省钱、省事,这主意真好。”两个大嫂露出笑容。
“对。”宋若涣点点头。
“我以后可以在家里做教书先生了?”小一点的女孩说道。
“对。”
“哈哈哈哈哈。”
几人都笑了。
小孩子带动家中长辈,这样一来,能读书识字的人会越来越多,家中女子就不会像如今这样那么容易被蒙蔽了。
自从开了学堂,宋若涣已经收了六个张家以外的女孩了,一个月就只收她们几十到一百来文的学费,彼此都无负担。如今街头巷尾都是对她和张家的赞誉,张家父母也觉得脸上有光,见到儿子,总是催促他回家。不过,张其安还是舍不得外面的温柔乡,继续在外流连。偶尔回家看一眼儿子,见院内几人都在做各自的事情,并不怎么理会他,觉得很是无趣。
牛家小院,六七个丫鬟正在读书,声音传到牛夫人房中,牛夫人心中一动,站了起来。在房间里徘徊片刻后,她抬脚去了学堂处。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女孩子的声音,透着些稚嫩和温柔,牛夫人站在窗前,默默看着。
“小巧姐姐,你去过草原吗?什么叫‘风吹草低见牛羊’呢?”
“我没有去过草原,但以前我随家人去过城外山坡游玩,有人在山上放牧,牛羊都隐藏在草丛中,若是不特意看,真的看不到。但是,若有风吹来,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