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丁希睿喃喃道。
“什么?”
“没什么。”丁希睿抿嘴一笑,“大雨过后,山里的各种菌子都长出来了,不当心就送了命。”她想起那个世界的事情来,每年到了吃菌子的季节,中毒的事情层出不穷,还有人当成笑话、编成段子。
“是啊。”林明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快去洗漱睡觉吧。”丁希睿抚摸了一下他的眉毛。
“你也去休息吧,哈哈,今日的衣服都要换一遍了。”
“是啊。”
第二日一早,丁希睿醒来,却不想起床。她看看已经泛白的窗户,知道安雨墨已经去摆摊了,她的视线转向撑衣杆,看到下面木盆里放着的衣服,挣扎着坐起身。
“等回了家,才能睡懒觉啊。”
掀开被子,穿好衣服,小院里已经有了动静。
“少夫人,早,昨日的衣服拿过来吧,我来洗。”半夏说道。
“先打水泡着,我们还要练功呢。”
“好。”
两人练了一套拳,又对打了几轮,林明轩和陈皮跑步归来。
“小姐,来之前你怎么没说每日要跑十里?累死我了。”陈皮喘着粗气,猛喝了一大杯水。
“跑不了十里可以跑八里,跑五里,是你自己嘴硬不服输,非要和南星一模一样。”丁希睿白了他一眼。
“哎,我这会可算知道了,以前在府里有多享福。”
“哼,晚了。”半夏说着,拿起一根木棍,对准他的鼻尖。
“半夏姐姐,饶命,我去烧水了。”陈皮拱了拱手,跑去厨房。
看着他的背影,丁希睿猛然想起了什么:
“老黑和老洪的病情怎么样了?”
“已经恢复神智了,就是头疼。”林明轩笑道,“天刚亮我和陈皮就出了门,已经去看过了,也送了药。”
“那就好。”丁希睿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自己的耳朵。
今天依然是个晴朗的好日子,去医馆的路上,几人顺道去了越府,看望昨日阴毒发作的易大嫂。
越府大门紧闭,陈皮敲门敲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应门。
“谁呀?”是一个老者的声音。
“济民医馆的大夫,想来看看易大嫂。”
“稍等。”
门开了,是一个须发全白的老人。
“小姐,我昨日说的老人就是他。”陈皮低声说道。
“嗯。”丁希睿点点头。
“请进吧,易大嫂住在后院,请随我来。”
“多谢老伯。”
越家院子和洛城县林家差不多大,穿过二道门,路过主院,见四处都整整齐齐,陈皮皱起了眉头。
“小姐,昨日不是这样的。”
“嗯,可能是人家手脚麻利,都收拾好了。”丁希睿默默佩服着还在越府“留守”的几个人。
这时,阿竹从后院走出来。
“林大夫早,夫人早。”她欠了欠身。
“阿竹姑娘早。”
“真是麻烦您了,我姑母的精神还是不好,但没有再呕吐了。”阿竹说道。
“这病恢复起来很慢,别着急。”林明轩道。
“易大嫂吃饭还好吗?”丁希睿问。
“不太好,只能吃小半碗饭。”阿竹叹了一口气。
“慢慢来,先让她吃些偏软烂的饭吧,配着菜蔬,好咀嚼,好消化。”丁希睿接着说。
“好的,多谢夫人。”
几人说着话,来到后院西侧的一间房子前。
易大嫂开了门,脸色比昨日好了些,但就像阿竹说的那样,仍然无精打采。林明轩探了脉,又询问了睡眠情况,嘱咐她按时吃药。
丁希睿站在房门口,环顾后院各处,厨房里,刚刚带路的老者,一个少年,还有一个侍女打扮的人正在吃饭。他们的碗和盘子都是破的,再仔细一看,靠窗的处有两个大洞——那里的锅被挖走了。
院里的鸡窝是空的,柴堆处只剩寥寥几根烂柴,小菜园的菜还在,但不知被谁踏了几脚。
陈皮说得没错,这院里的确像是被土匪打劫过一般。
林明轩看完诊,起身告辞,阿竹送众人出门,厨房三人也跟了出来。
又走过一遍空荡荡的院落,丁希睿忍了又忍,还是开了口:
“阿竹姑娘,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我们就在这守着,等夫人回来。”阿竹苦笑了一下,但眼睛是有神的。
“越家的长辈同意吗?”
“他们把能拿的都拿走了……不过,小姐藏了房契和地契,姑爷他……总会回来的,所以,这院子总要有人看着。”
“平日吃穿总要用银子,银子从哪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