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清冬顶着天然眼影出了房门。
昨天的惊心动魄让她失眠了。
蒋宥逸担心道：“怎么眼睛会这么多红血丝，昨天是不是偷着临摹字帖了？”
顾清冬摇摇头。
昨天没有临摹字帖，临摹的是皇兄的脸。
顾清冬叹了口气：“暂且别提这个了，先把事情先理顺一下吧。”
……
“先说本案最大的疑点，苏郡守的弟弟苏福。”顾清冬道，“如果按容汪羽的说法，便是苏福鼓励当地人产丝绸，并且知晓了此事，故而被杀。”
“可是——苏福到底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呢？”
苏岸想了想，道：“在当郡丞之前，哥哥的性子好像偏向于冷漠，但上任之后，性子就奇怪起来了，根本就判断不出他有没有做出那件事。”
蒋宥逸也点点头：“容汪羽的话只能当作参考，不能全信，因为他也有可能把我们卖给王家，即使可能性很小。”
“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百姓的生机问题。被王家这么一折腾，本来良好的循环被弄得一团糟。”
“我们得想办法让百姓们有事做。”苏岸托着下巴，“只有百姓动起来了，整个机器才能运作起来。”
“没错。”顾清冬点点头，“现在三个城市的分工十分混乱，我们要尽早想出新方案出来。”
众人沉默起来。顾清冬的脑袋里飞快闪过人文地理的知识。
“升级产业链！”
“升级产业链！”
“做高级丝绸！”
“丝绸质量分层次，可以部分做出成衣。”
看来他们的大方向想到一块去了，这方案应该能行。
苏岸疑惑道：“公主殿下，蒋老板，这‘升级产业链’是什么意思？”
“通俗来讲，产业链是一个产品从初始阶段到最终消费者手中的全过程，包含设计、研发、生产、销售等多个环节。”顾清冬解释道。
蒋宥逸点点头，补充道：“至于提高的话，就是指改善产业内部结构，提高生产质量和效率。”
“好难好难。”苏岸有点晕：“我好像听不太懂……”
“你所提只是他们所说‘升级产业链’的一种——提高生产质量。”
顾清冬和蒋宥逸对顾芥舟惊人的理解能力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这人真的不是个现代人么？
“皇兄所说十分准确。”顾清冬肯定道，“除了上述方面，我们还可以延长产业链。”
苏岸懂了一些：“公主殿下，那我们可以怎样延长产业链？”
“简单。”顾清冬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桌上画起了图，“我只是说说我的想法，仅供参考。”
“我认为，易、瑜两城可以号召起来做初等的半成品，但养蚕缫丝不可弃，有些农户可能会对织布者眼红，故而官府在硬性规定的条件下还要进行相应的补贴。”
“至于陵城，则大量收购半成品，进行加工，做成分不同等级的丝绸和成衣。”顾清冬继续道，“这样就能在上交足够贡品的同时，面向市场。”
“当然，在官府可控的情况下，可以和一些民间制衣坊合作，通过设计衣服款式来获取更多利益。”
“可是可是——”苏岸有些担心，“没有这么多原料怎么办？”
“周围不是还有这么多座城吗？”顾清冬笑笑，“总有一款适合你。”
苏岸沉思，喃喃道：“看来要上报朝廷了。”
顾清冬浅笑：“这事就不麻烦你了，你早日让其他两位郡守做好准备就行。”
“那便多谢公主殿下了。”苏岸点点头，“不过，没想到公主殿下对于治理有如此深厚的见解，真是让苏岸惭愧。”
顾清冬微微一笑：“这些都是需要积累才能有的，你以后也能在官府治理中处理得得心应手。”
苏岸叹了口气：“公主殿下年纪比我小这么多，见识却比我多了不少……”
顾清冬和蒋宥逸默契相视，彼此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对十二年教育的尊崇。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教科书包含着人世间的精华。
顾清冬安慰苏岸：“你好好努力，一定可以成功。”
就像她好好刷题、好好背书一样。
“不过，现在盐价怎么办？”蒋宥逸问道。
顾清冬望了一眼顾芥舟：“皇兄，都准备好了吗？”
“嗯。”
……
几个盐贩子被扔在了苏岸的房里，延诸深藏功与名，办完事就马上离开了。
推开门，看见自己房间里凭空多出几个活人的苏岸差点尖叫出声。待顾清冬、顾芥舟和蒋宥逸进门，他才缓过神来。
“这，这是……”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