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语气很低沉。
“那你的孩子们呢？谁去照顾他们？”
女人惨然地笑了笑。
“我爱他们，但是我也爱我的丈夫。如果我选择对他视若无睹，那么我背叛了我的丈夫；如果我选择以自己的返生为代价，将他永远羁押在这里，那么我就背叛了我的孩子们。”
无论怎么选，都是背叛。
“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我拿刀子刺他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吗？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在数数。我只知道是三百一十二道刀伤，我丈夫被发现死在毒穴的时候，浑身上下有三百一十二道刀伤！每一道都深入骨髓！”
张闻亭看着她的笑，浑身上下冷住了。奇怪，在蓝河里返生官是不会感觉到寒冷的，可是他还是觉得血管里的血液都凝固住，再也无法流动。
汤匀已经走到那男人面前，弯下腰去，漆黑通透如黑珍珠的眼眸和那双浑浊的眼睛对视。
“而我，我会默许这一切。”她审判似的说，“我会默许陈云惠折磨你，像今天一样的场景还会发生无数次。反正在蓝河你不会死，那么你就要永远遍体鳞伤，永远接受刀子刺进你身体里，永远用身体去平息她的怒火，永远替她数那三百一十二刀，一刀一刀，从天亮到天黑。“
”不，不不，你们没有......对，你们没有这个权利！张闻亭，快开伞啊，快救我，我要被冻死了......快打开你的伞！”
汤匀转过身，微笑着，那样模棱两可的笑容，她语气很平静地询问他：
“张闻亭，你要开伞吗？”
天渐渐黑了下去，四周变得黯淡，远处有蓝色的丝带飘落，散着微弱而温柔的光芒。
看着男人被黑色土地里伸出的手逐渐吞没，张闻亭的神情变得很严肃，他说。
“汤匀，你在逾矩，你在代替蓝河审判灵魂。这样打破了轮回，扰乱了秩序，我前所未闻。”
“我原本不该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来到蓝河的那一刻，帮助灵魂返生的职责就像刀刻木一样刻进返生官的脑海里，那是我们应该做的。”
“但是。”他看了一眼沉默的陈云惠，将自己身上的风衣脱下，披在女人衣料破碎的肩头。
“这次我容忍你，下次不要让我再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