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筝同样没有掉眼泪,只是坚定地在那个世界继续寻找他。独自踏上前往美国的航班,独自在偌大的牛津城念书,独自而坚强地抵御寒流。
没有哭,不要哭。
这样以后他在蓝河才不会心疼。
她要过得平安顺遂才好。
说到以前的事情,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李诗筝讲了自己初中辍学的原因,又讲到了哥哥李诗风的双面人生,讲到林芮和那些高中同学,然后讲平淡忙碌的大学生活,还讲到莫尔索教授和沙尔玛。
最后她自觉没话讲了。
张闻亭停下了脚步。
“我想背你。”他很诚恳地说。
李诗筝一愣,随即笑的花枝乱颤。
“你这是什么鬼请求啊,我还以为你会说想亲我呢。”
这么说着,她还是乖乖地攀着张闻亭的肩膀,让张闻亭将她背了起来。
“你变重了。”张闻亭道。
李诗筝打他的脑袋:“才没有!”
张闻亭笑了笑,其实他只是逗逗她,无论多重,对他来说还是轻的一支羽毛一样,蓝血已经把他的身体改造得过于强悍,他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抬起一辆吉普车。
“你为什么突然想背我了?”
“就是想到刚来蓝河的时候,你看到挪亚背着汤匀,就问我是不是要那样背着你,结果我答应了你,你却说你是开玩笑的。”
“怎么,其实那时候是你想背我吧!”
张闻亭笑说:“被你看出来了。”
李诗筝轻哼了一声,又说:“我把自己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你了,将来你无聊的时候也可以用我的事情来聊以慰藉,如果你实在想我,你就稍微拜托沙尔玛扮成我的样子,以缓解你那浓厚沉重的相思之情吧。”
张闻亭抱怨:“那也太恶趣味了吧。”
李诗筝咯咯直笑,抱紧了他的脖颈,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
“你会想我吗,张闻亭同学?”
张闻亭有意逗弄:“我才不会想你,等你走了,我就找个漂亮的女返生官结婚。”
李诗筝挣扎着打他:“你敢!”
张闻亭连忙求饶:“我不敢,我不敢,你不要再乱动了,要是掉下来了怎么办?”
“掉下来就便宜你了!赶紧娶个新老婆冲喜!”李诗筝恶狠狠地道,“不过我现在就掐死你,我就是当寡妇也不会心甘情愿让你找小三的,我在现实世界咒你们早死!”
“可是返生官是不那么容易死的哦。”张闻亭说,“或许我喜结连理的时候,你就已经要老的归西了,那时你要是再来蓝河,就来参加我的婚礼,记得备好份子钱。”
“张闻亭!你!”李诗筝气结,没想到这家伙腹黑起来这么讨人厌,这么会气人。以前居然一直忍让着她,想必是现在到了离别的时候,也不再顾及什么了。
“你放我下来,谁要你背!”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他又说:“说不定某天我能听到你结婚的好消息呢?不过我不会掐死你和你丈夫,我只会耀武扬威的想着,你老婆曾经喜欢的可是我,你再怎么也取代不了我的位置。”
“我才不喜欢你。”李诗筝说。
“我是爱你。”
又问,“你爱我吗?”
“当然。”
“那为什么要分开?”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好吧。”李诗筝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我决定不和你争论了,如果你是真心希望我能够回去,那我就回去好了。但是,即使我一辈子恨你也没关系吗?”
张闻亭望着静静流淌的蓝河水。
“没有关系,你讨厌我一辈子也好。”
“我也有私心的。”他说,“李诗筝,你既然已经过了六年我的人生,我也就恬不知耻地想着,你就继续替我过下去吧。”
“我并不是对现实世界没有任何留恋。我当然想回去,想去青树看看,想知道那间阶梯教室最后的题目,想摸摸我喂过的那群小家伙现在怎么样,想知道拉薇花店的店长现在身体安康吗,想再去拉面店吃叉烧。”
“我也想听莫尔索教授的课,想在数学领域里发光发热,想站在松树林下赏雪。”
张闻亭顿了顿。
“但是我没法回去了。”
“所以我希望你把我的人生过下去,你是李诗筝,你是张闻亭的同学、朋友、女朋友,但是你也是他众多感觉中的一个,你要是愿意的话,替他继续看看这个世界,继续过他的生活。”
“趁你觉得他还有趣的时候。”
良久,李诗筝都没有回答他,只是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温热的气从锁骨处渐渐蔓延到耳廓,带着她压抑着哭腔的声音。
“好啊。”
她闷闷地说。
“那就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