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净白的小脸。俩人这衣着也没打招呼,却穿得格外像情侣装。
即便7cm的高跟靴也没有让谭千渝在姜也面前占据任何身高优势。此刻他扶着她,看她微微阖眼柔顺的模样,好像一只毫无防备的河蚌,抛去往日那层高傲、强势与精干组成的外壳,露出了柔软的内里。
他将她脸上的一缕发丝仔细地别到耳后,低声道:“姐姐,我送你回家吧。”
谭千渝却反常地摆摆手:“不……不行!还没玩够呢!”
“可是,你都醉了。”
其实他也有些微醺,而且他还有个致命的问题,就是酒精过敏,喝酒很容易上脸。但好在他向来会控制自己,从来没让别人看出来过。
“嗨呀!别胡说,我没醉,我清醒着呢!”她强自从他怀中挣脱,将手提包往肩头正了正,轻轻一晃脑袋,“你看,我能自己走,没事儿!”
他看着她有些发直的双眼,一时无语。
“你确定?”
“确定!快点,我们走,我要去商场!还有项目呢!”她不耐烦地拽他胳膊,往前一挥手,神情严肃好似冲锋的战士,“今天一定要玩个够!”
这股力道其实与他来说形同于无,甚至他一伸胳膊就能将她掉转个个儿。理智叫嚣着他应该现在送她回家,但此刻看着她难得纯粹的笑颜,他却说不出口,也无法动作。只是本能地,就着她的力道随着她往前走。
这就是当她男朋友的感觉吗。
他不可自抑地想。
看她好像再自然不过地将手插进他臂弯,周身那股玫瑰冷香像牢笼似的将他围住。于是他再也移不开眼,也逃不开身。
“谭千渝。”
他试着叫她的名字。
“嗯?”
她没看他,只顾往前走。
他从她的反应中意识到她脑子此刻恐怕是一团混沌,轻轻呼出一口白气。顿了顿,伸出手将她挂在他臂弯上的手牵住,小心翼翼地塞进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
在那无法察觉的黑暗中,他与她十指相扣,严丝合缝。
她的手真的很凉。
北方的冬天在深夜尤其能体现出其威力。寒风刺骨,不是一层单薄的大衣就能抵御的。平时她出门靠开车,出入有暖气,还没什么感觉。但此刻走在大街上,行人们尚且都缩着脖子手插兜,她自然格外受不了冻。
“真冷。”她吸吸鼻子,抱怨了一句。
来自姜也的那股热源在头脑飘飘然之际,给了她一些慰藉。她像一株缺乏阳光的植物,或者患上肌肤饥渴症的病人,一只手贴着他的手还不够,甚至还企图将另一只同样冷冰冰的手也塞进去暖和一下。
他叹了口气,干脆停下脚步。
身旁偶尔有行人经过。
但他也毫不理会。只将她拉到自己眼前,将长款羽绒服的拉链整个拉开,那羽绒服宽宽大大,他将她整个裹进去,然后抱紧。
“这样好点了吗?”
热意汹涌如潮水,自他身上传递过来。她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胸腔在说话时发出的震动,以及嗓音中的温柔与喑哑。在呼啸的北风中,这里是她唯一的暖炉。
她惬意地点点头,安心枕靠在他肩颈上。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身体颤抖起来。
姜也还以为她冻得受不了了,连忙将她的脸捧起来查看,却见她笑得灿若杨花,几乎快背过气去。
“怎么了你?”他不明就里。
“没,就突然想起个段子……”她眼泪汪汪地说,“你看过吗,就小红书里老有的那个截图……”
“什么截图?”
“家里能有个热乎乎的男人,比金山银山都重要。”
姜也闻言却没笑,只将她搂得更紧,那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快喘不过气。
“放开我,勒死人了要。”她轻声抱怨。
“那眼前现成的热乎乎的男人,你要不要?”他听见自己故作镇定的声音。
“暖被窝可以,别的算了。”
她说着,手已彻底暖和过来,从他腰上毫不留情地滑下来:“走,走,我不冷了,别在这傻站着了。”
姜也眼底一暗,快步跟上。
距离商场关门还剩不到一个小时,商场里的人流量已经很小了。三层儿童区更是见不到什么客人。不少店内都还是准备打烊工作,谭千渝拉着姜也在熊吧啦门口站定。姜也看看店招牌,又看看她,有点难以置信:“这就是你说的接下来的项目?”
店内霓虹灯五光十色,一排排游戏机里塞满了各式毛绒玩具和钥匙扣、小汽车、公仔、手办等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不愧是置身儿童区的娃娃机店,暖气十足,人员寥寥,毛绒公仔一个赛一个地可爱。
“对啊,我想玩这个好久了。”谭千渝露出一副神往的表情,一边说着一边在机器上买币,也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