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之后又是数道石门,皆已轰然洞开。
深处反而豁然开朗起来,空旷的内室给了施展轻功的机会,孟乔几乎是畅通无阻地腾挪,开阔的空间和人为的痕迹似乎昭示着她正直捣腹部。
直到停在一道切割平整的石门前。
那一刻孟乔心头冒上一股无名业火,只待最后的耐性燃尽她就要发飙了。
明晖猛踹了几下门发现无果。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隔着石壁幽空里的打斗声自远处飘荡而来,孟乔意识到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当机立断抽剑,用上十成十的功力,挥剑!
这一挥有如碧海潮生,白浪连峰,大有排山倒峡之势,与此同时石门似有感应一般,唰然收起,孟乔的凶悍剑气尽数钉入深处。变故陡生,孟乔尚未反应过来,横空飞来一件硬物,直直撞上孟乔后腰。
下一瞬,孟乔呈一个“大”字,贴着石壁滑落。
那硬物早在触物时就仓皇乱窜,打翻了内室的一地剑胚,引发哐当声一片。
明晖赶忙扑上去,脸色大变。
“咳,轻点轻点……”孟乔扶着腰,强忍痛楚一把把明晖拍到墙上。
石门再次落下,截断了穿山甲的去路,苏临不知何时抽出腰间软剑。先时他对穿山甲穷追不舍,奈何后者疾如风,直至此刻将穿山甲逼入密室,那硬物无处可逃!
苏临软剑脱手而出,化为一道剑虹,却在触及穿山甲鳞甲时龟裂了。
眼看穿山甲又要跑,孟乔将手中月望剑朝苏临掷去:“接着!”
苏临手起剑落,剑锋荡起与此前截然不同的白光。穿山甲发出濒死时喑哑的叫声,随即断气了。
“月望剑……果真神兵利器。”明晖睁大了眼睛。
月望剑在苏临手里仿佛神光内敛,后者用手指抚过剑身,就在孟乔以为月望剑回不来时,苏临又把剑抛了回去。
明晖终于有空暇打量周遭环境。
或许令他们失望了,没有秘籍,没有宝剑,只有散落一地的剑胚和半成品,挂满了的武器架早在乱斗中狼藉不堪。
莫邪的小徒弟瞪大了双眼环视一圈又一圈,似乎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师父只给他留了一堆铸剑的废铁。
一时间唯有沉默。
良久孟乔说:“此间未必就是秘藏的全部,左右再探一探?”
“与其说那只奇物是从密室跑出来的,”苏临忽然道,“不如说是它打开了密室。是它从内室打开了机关,它就是阵法的阵眼!”
孟乔恍然大悟,却来不及多想:“我再勘验一下其余机关。”
明晖脸色惨白道:“来不及了,阵眼一破,阵法将不复存在,这洞前身是窑洞,经不起折腾,洞很快就要塌了。”
仿佛是呼应明晖的预判,下一刻孟乔感觉脚下的石块微微颤动。
孟乔飞身捞起明晖把人挟在腋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师傅咱们来日方长,现在赶紧跑。”运起轻功就跑,明晖不死心地抓住其中一柄剑胚抱在怀里。
洞穴开始坍塌,落石挡住了回程的石道。孟乔忽而发觉苏临并未跟出来,随即察觉到了什么。
“贪得无厌的家伙!”孟乔哼道,没防备腋下一松,明晖竟趁乱挣脱了她的钳制,凭借三脚猫功夫往回冲去!
“明晖回来!”高声的厉喝显然追不上男孩的心急如焚。
阵法崩溃继而引发了整个山洞的陷落,石门随之倾塌,明晖不要命的往里冲,孟乔迫于无奈只得出手为他挡下飞石,反而无暇制服后者,只能眼睁睁看着明晖冲入石门之后,滚滚落石堵着了洞口,再也行进不得半分。
孟乔徒劳地呼喊,没有应答。
葬身山洞的危机感和救人不得的无力感左右夹击,仅仅是眨眼之间,孟乔心头闪过万千念头,在走与留之间摇摆。
她与明晖不过萍水相逢,助人一臂之力是情分不是本分,现在明晖要把小命搭进去,她犯不着自己也搭进去。可弃人于不顾,又有违师父师娘言传身教的侠义。
她的人生很短,十八载千秋皆在追逐一种不亏欠任何人的心安理得;她的人生很长,抛去不愉快的过往,还有奇绝的冒险等着她。
周遭的石子如瀑布轰隆砸落,那一刻,孟乔听不到任何声音,神智却无比清醒。
石堆后一阵一阵地轰响,那是塌陷引起大块落石的震动。
孟乔很清楚,窑洞就处在崩溃的边缘,再多停留片刻都会丧失逃脱的可能。
她心里骂了几句明晖,又把苏临翻来覆去骂了一遍,脚步却仅仅滞留了一瞬,月望剑就白光一闪而出。
剑光大涨的同时免不了微微一滞,孟乔感觉对面亦有排山倒海的威压,几乎要将石堆压垮,直扑到她面门。
两股力量相撞,孟乔拼着一口气脱身,石堆四散迸裂。
“你还不舍得走?”那声音里不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