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琛下午来接舒玉,聊了些往常的话题。
“中午吃的什么,合胃口吗?不然明天中午我给你送饭。”
“没那个必要。”
谈话没办法再继续,两个人一路沉默着,回到酒店时,桌上放的全是她平时爱吃的菜。尽管食欲不振,她也勉强吃了半碗饭。
吃完饭后,舒玉正要依习惯收拾餐桌,南琛拦住她:“我来吧。”她也不想与他客气,马上洗手回了套间的小卧室。
卧室已经被服务员收拾得整整齐齐,只是床上用品是一贯的纯白色,跟酒店装修风格以及窗帘、墙纸都是搭配的,更增加了在外寄居的感觉。
舒玉将一盏落地灯移到飘窗那里,坐在窗台上,翻出包里的资料,只是一份知名连锁书店的经营模式解析。开分店是上次舒昊闹事的时候就萌生的想法,她一向谋定而后动,在没有全部吃透每一个环节她是不会贸然行动的。
即使所有流程都弄明白,在没有七分盈利把握的情况下,舒玉也不敢贸然行动。不能容忍没有准备,不能零经验是舒玉做事的一贯准则。哪怕是过程熟练,她也会结合当下的环境和针对客户的消费水平,重新在实地考察,她能想到最直观的方法就是到一家规模相当的书店工作半年。
再开一家分店势必会搭上她全部的积蓄,好友周思乔也早就方言一定会资金支持,木笑姨妈知道舒玉这个想法,立马打印了这份资料给她,所以更得多投入心力。
过了一会儿,南琛走了进来:“念念,去书桌吧,这样坐着容易腰酸。”
她把资料本摊在弓起的腿上,的确算不上一个舒适的姿势。不等她说什么,南琛已经走过来收拾了她摊在一边的资料,伸手去扶她。
“我自己会走。”
这两天她进了这间套房就没有去参观的欲望,现在随着南琛坐到书桌旁,才发现这里连接着一个阳台,装修得十分简洁,靠墙书架放了些旅游杂志,书桌上放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和她平常看书用的书签和记号笔,想必是南琛给她搬过来的。
“谢谢。”她看东西习惯用记号笔圈出重点,匆忙之间这些东西没拿过来,正盘算着要不要再去买。
南琛脸上浮起一个苦笑,没做回应。
她继续啃着生疏的字眼,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南琛重新靠近:“我带你出去散会儿步,这样久坐低头,不好。”
南琛这样的无微不至,让她颇有点儿不是滋味。舒玉低头默然片刻,还是穿了外套,随他一块儿下楼。
酒店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湖泊,前年的政府公益项目还配了一个绿化广场,不但是周围林立的楼房的重要卖点,也是市民聚集休憩的好场所。现在正当残冬时节,天气仍然寒冷,广场上只有一些老太太随着音乐在兴致勃勃地跳舞,给孩子们玩的滑梯秋千等游乐设施冷冷清清地闲置在一边。
南琛与舒玉顺着湖边小径慢慢走着,湖面的粼粼波光上反映着四周高楼的通明灯火,被寒风吹得摇曳不定。出来散步的人并不多,相隔不远的大道上车水马龙的噪声传来,更衬得这边安静得近乎奇怪。
南琛握住舒玉的手,她微微缩了一下,也就任由他掌心的温度包裹住她冰凉的手指,他们都穿着运动鞋,踩在防腐木铺就的小道上,脚步声响得轻而一致。
“关于我的过去,我想我应该跟你讲得更清楚一些。”
“南琛,我当初接到大学的学费减免通知时,我很开心,以为好不容易摆脱了学费的困扰,以后就不用再辛苦抠搜的攒钱了。”
南琛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件事,可这是几天来她头一次心平气和地跟他讲话,他当然不想打断她。
“等真正开始上课以后,我才知道,我服从调剂选的历史,最让我厌烦的地方不是需要去背,而是各种记载背后充满了虚假和不确定性。中国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注重修史,可成王败寇,史书的笔杆子是掌握在胜利者手里的。
最初我反感这些杜撰的资料,可听多了历史伟人的坎坷经历,反而觉得自己这点事微不足道了。各家史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换个角度解读总会得到不同的说法。”
“所以你打算换个角度理解我们的婚姻,是吗?”
他开口一问,舒玉似乎有点儿吃惊,侧头想了想,嘴角牵动一下,却终于没有笑出来:“谁对谁都不可能完全没有保留,至于你,你已经错过了对我讲你过去的最佳时间,现在我对你的历史没研究的兴致了。”
“念念,既然你不想再听到道歉、解释,”南琛的声音低沉,带着点儿涩然,“那么,给我们一个全新开始的机会,求求你?”
舒玉踌躇一下,“我很不愿想起我小时候的事,倒不是因为缺衣少食。”
“是因为他们苛待你吗?”
“苛待?吃穿上的苛待倒没什么。从我爸瘫痪起,我频繁被人丢弃。起初他们不会当着我的面商议,总是在把我支开以后,关了房门压低声音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