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提醒道。
裴识月点点头,忽然抬手抓住他的胳膊:“人太多了,我用盲杖不太方便。”
梁望舒试探性地握住她的手腕:“那我牵着你走?”
“可以吗?”
“当然可以。”梁望舒五指收紧,指腹紧紧贴着她的脉搏,每一次跳动的频率都让他心跳跟着加快。
走过斑马线,梁望舒却不舍得松手,睁眼说瞎话:“这里路不是很平,我还是继续牵着你走过去吧。”
裴识月没有拒绝。
到了店里,梁望舒先找了位子坐下,刚要起身去吧台,裴识月又抓住他胳膊问:“我看不见,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吃的,你能拍一下菜单念给我听吗?”
梁望舒顿了下,表情变得有些说不上来的难看,却还是低声道:“好。”
他去吧台拍了照片,回来坐在裴识月对面对着手机念了一遍:“有想吃的吗?”
裴识月却说:“你能再念一遍吗,我记不起来有什么了,”
“可以。”梁望舒看着她,放慢速度又念了一遍,最后还把店里卖得最火的几样东西单独重新念了一遍。
裴识月从中挑了两样。
梁望舒只要了份糖水,甜腻腻的味道喝进嘴里却出奇的苦涩,他很快放下勺子,看着裴识月吃东西。
她吃东西的速度很慢,抿了几口,拿着勺子在碗里搅了搅,不出他所料,她很快便不小心弄到了衣服上。
“梁望舒……”裴识月睁大眼睛望向他的位置,无辜又可怜。
他没有说话,起身帮她擦掉落在衣摆处的冰淇淋,又抽了张纸帮她擦手,说:“去洗个手吧,擦不掉了。”
“我不知道洗手间在哪儿。”
“我带你过去。”梁望舒望向桌上的东西:“等会还吃吗?”
“不吃了,有点凉。”
糖水铺后巷有几个洗拖把的水龙头。
裴识月洗干净手,拿着梁望舒递过来的纸巾擦掉多余的水渍,问:“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梁望舒盯着她衣摆处那一丁点没有擦干净的痕迹,抿着唇没吭声。
“梁望舒?”裴识月试探性往前走了一步,脚步踢到石子,又停了下来,也没有再开口。
他看着裴识月,看着她没有焦点的眼睛,忽然有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回家吧。”
裴识月愣了下:“不吃晚饭了吗?”
“不吃了。”梁望舒笑了,笑得有些突兀,“你是真的想跟我吃饭吗?还是想等吃饭的时候再故意弄脏衣服,弄掉筷子,最好再打碎一个碗,告诉我,你看我就是这么麻烦,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裴识月张了张嘴,很多话挤在嘴边却无从说起,最后只能选择最伤人的那句,“我不想让你同情我。”
她想让梁望舒真切地感受到和一个盲人待在一起会有多少看得见亦或是看不见的麻烦,不要他靠近,不要他示好。
可梁望舒不留情面地戳穿了这一切,让彼此都变得沉默。
时间抹平了许多伤痛,也改变了一切。
“裴识月。”
长久的安静里,梁望舒的声音伴随着空巷的风声一同响起,“高中的时候,你为什么总是找理由接近我,照顾我,为什么替我受伤,为什么让你不要再找我,你却总是不听,为什么要帮助我走出阴影,告诉我失败也没什么大不了?”
裴识月一愣,像被掐住呼吸,无法开口。
得不到回答,梁望舒又自顾问道:“难道这些都只是因为同情吗?”
他顿了下,像是难以面对事实,艰难地开口道: “一点喜欢都没有吗?”
她鼻子泛起一阵酸意,摇摇头。
那是无法否认的过去。
即使时过境迁,但当初的心动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
“那现在呢?”梁望舒看着她,语气很低,充满了试探和不确定,“你不喜欢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