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他告诉自己要冷静,程细姐才六岁。
“你刚才说秀华婶给你吃鸡蛋是真的吗?”
程细姐感觉石头变得很奇怪,说话跟大人似的。
“真的,娘现在对我好了,两天给我煮一个鸡蛋。”
程细姐伸出一根手指头,眉眼弯弯,笑容将她的嘴角扯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石头慌忙地别开眼。
“石头,细姐不懂当兵不当兵的,但石头如果想去,细姐虽然难过不能见到你,但还是跟石头站一起的。”
女孩的话从耳边传来,石头嘴巴翘了翘。
大队里的生产还在继续着,妇女们在地里摘着花生。
壮劳动力被程爱国喊去挑水要来浇灌庄稼。
七月的气温越发高,日头又大,地里刚冒出点苗头的庄稼恹恹地耸拉着。
其他大队情况也差不多,但是甜水村就唯一一个水井,光排队就浪费了不少时间。
而且还因为这个事情,发生了两次争吵。
眼看着地里的庄稼越来越耸拉,程爱国着急地嘴巴都长出不少水泡。
挑水只能喊妇女们和壮劳动力互相换着来,只是地里里水井远,中间还有一个上坡的路,有时候装满一点都要撒出来。
对于村民们,这样的安排不但增加了工作量和劳动强度还累得腰酸背痛。
有些人连弯腰都弯不下去,这样在地里就更干不了多少活计了。
列如石头这样的半大小子,也加入挑水队伍。
人力始终不够,村民们开始怨声载道,在地里干活也是有气无力。
程爱国连着两个晚上没睡,眼皮都垂了老低
在这样的情况下,谢凝自动找到了程爱国,为了避嫌,还阻止了程爱党要出去的想法。
“大队长,这样下去,咱们地里的秋收就完了!”
是啊。分不到粮食,大家伙要怎么过寒冷的冬天。
而且不只是村民们家的粮仓都要空了,连程爱国自家的粮食也没有剩下多少。
秋收的意义,程爱国哪里会不知道。
“谢知青,这俺们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镇上不给排技术员,水井没有挖啊!”
程爱党嘴巴苦得很,要是再发生前些天要吃树皮的惨状,程爱国的大队长肯定保不住。
“爱党叔,咱们可以自己挖!”
“谢知青,没有技术员来探测和指导,咱们总不能乱挖!”
乱挖事下,要是出动劳动力,又一无所获,那就更惨了。
想到这里,程爱党眼睛一亮:“谢知青,你会这个?”
谢凝突然沉默下来,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程爱党失望地坐下来,程爱国则是看着谢凝。
“谢知青,我会去镇上想想办法的。”
程爱国猜谢凝是会的,只是这水井要是挖不出来,带头的谢凝会被骂出甜水村。
而且程爱国也不觉得谢凝可以挖出水井,毕竟镇上的技术员每次指导,都不一定可以真的挖出来。
对于镇上的指导员,村民再生气也不敢怎么样。
知青就不一样了,本来村民们就觉得知青是来吃白饭的。
这事谁摊上都不成,都会引起众怒。
谢凝听到程爱国的话,又对上大队长的眼神,手指紧紧掐进手掌心。
“谢知青,你先回去吧。”
谢凝点头,转身走了。
程爱党看着他大哥的脸色,琢磨出东西来。
“大哥,这知青就净给咱们添乱,说了这么一通废话。”
说到后面,程爱党都消声了。
因为程爱国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不是,大哥,这谢知青还真会啊?!那快让她来啊。”
程爱国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神色复杂,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过了一小会,才恢复常态。
“爱党,地里的活计你多看着点。谢知青的话,咱们只当没听到,知道吗?”
程爱党虽然没有什么心眼,但胜在有自知之明,又听程爱国的话。
大哥程爱国都这样说了,程爱党只好应了。
心里却止不住琢磨,这谢知青来头不小。
天刚露出点鱼肚白,程爱国已经步行达到公社门口,今天甜水村的牛车不出动。
程爱国不爱公家的财产,步行了两个小时,从甜水村走到镇上,脚上那双鞋都要磨平磨破了。
程爱国顾不上喝水,顺着墙壁,坐在公社大门旁。
他也顾不得路人的眼光,眯着眼睛打了瞌睡。
昨晚为了组织语言,程爱国一个晚上都没有怎么睡,凌晨三点多就起床洗了把脸。
接着早饭也没吃,心里一直记挂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