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呐道：“早上八点多生的，应该是辰时吧。”
金总抚掌道：“辰时，乃是群龙行雨之时，不错，不错。”他的声音带了一丝黏腻，听得人有些坐立难安。
张副总放下酒杯：“元恺，你们招待好金总，我去洗个手。”
包厢里其他几位瘫坐的也纷纷起身要醒酒要放风，勾肩搭背的离开，转眼包厢里只剩下张、柏、金总和金总的助理。
场面一时冷下来，柏凯璇尴尬得头皮发麻，想说点什么带一带气氛，又拿不准该不该开口。
金总低头抚了抚手腕，那里戴着一串黄杨木手串，颗颗雕刻成佛头，包浆红润油亮。金总头也不抬，嘴上却不绕弯子了，慢声道：“小张，你们推荐凯璇演女四号？”
沟通商务本是颜姐的事，现在她不在，张元恺只好硬着头皮道：“金总，凯璇她演技不错，我……”
金总漫不经心的打断：“够吗？”
张元恺愣了一下，赶紧顺杆爬：“金总有更合适的角色推荐？”
“这部戏你们看得重，在我这只是玩一票。”金总抬起眼皮，若有若无的扫了柏凯璇一眼，“男几号，女几号，谁演都行，为什么是你们？”
张元恺愣住：“之前谈的是……”
“小张，你没听懂我的意思，”他松了松领口，起身，身后的椅子划过地毯，发出沉闷的声音，“想明白了再来找我。”说罢径直往门外走去。
张元恺和柏凯璇跟着站起来，一时手足无措。
黑衣助理晚几步站起，欠身将东西推到他们面前：“顶楼总统套房，金总明早有会，两点之后谢绝打扰。”
是两张铂金色的房卡。
柏凯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大脑一片空白。出道三年半，头一次遇到潜规则，还他妈是男女通吃！
她愣怔了一瞬，竟伸手摸过房卡，拎起酒瓶就要往外冲。
张元恺吓了一跳，一把拉住她，急急地对静候一旁的助理道：“这位……，我们考虑一下，准时过去。”一句话说得颠三倒四。
黑衣助理仿佛司空见惯，欠了欠身，也离开了包厢。
柏凯璇被张元恺的话惊住了，一时忘了挣扎：“考虑？考虑什么？你知不知道他的意思是……”
张元恺放开她，视线躲闪：“我知道，金总选人有些讲究，上个月应酬时也问过我的年龄生辰。”
柏凯璇难以置信：“你早就知道？然后还叫我来？你还认真考虑？”
张元恺急道：“我事先也不知道金总会对你有意思，但是你看到了，连张总在他面前都毕恭毕敬，我们算什么？”顿了一下，又弱声说：“吃饭的时候，金总说他后续还要投几部大制作，如果这次把握住……”
柏凯璇冷声道：“怎么把握？用身体交换？”她又想起一事，质问：“你是gay还来撩我？”
“当然不是！这只是逢场作戏！”张元恺脱口分辨道，听她说得直白，脸上有些挂不住：“凯璇，你也出道三年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这个圈子人这么多，比你漂亮比你年轻的演员一茬接一茬，资源有限，金总的问题你想过没有，凭什么是你？不懂变通，你还想再做几年十八线？”
见她默然不语，似是听进去了，不禁也放软了语气：“虽然我喜欢你人淡如菊，但这对事业实在没什么帮助，来日方长，我慢慢教你。”
……神他妈人淡如菊，第无数次对自己的人设感到无语，柏凯璇不予置评，嗤笑道：“所以你替我找了个金主，我是不是得感激涕零？”
张元恺道：“这种事也不一定是长期的，先过了今晚……”
柏凯璇一扬手，半瓶红酒淋了他一头一身，精心搭配的妆发顿时一片狼藉。
张元恺跳起来，又惊又怒，“你他妈……”
柏凯璇大声喝道：“张元恺！”
张元恺一直喜欢她是个温柔小公主，从没见过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子，被这么连名带姓的一叫，直接震慑当场。
却见柏凯璇直视他的眼睛，声音已经恢复冷静，说出的话字字清晰：“你嘲笑我的事业、轻视我的能力、贬低我的性格，擅自替我做决定，以为我会配合你接受潜规则，又反过来倒打一耙，用语言打压我，”她没有丝毫回避，直白地说道：“我不会和这样一个不懂尊重、三观不正、道德败坏的人在一起。”
张元恺恼羞成怒，挽尊道：“你……谁说要和你在一起？我看得上你？论咖位你算老几……”
柏凯璇打断道：“你给我带资源的心意我领了，背着我拉皮条的侮辱实在不能忍，泼你这瓶酒，我们扯平。”条理分明，把他们仅有的过往都算清，“下次再有这样的念头，先睁开眼，看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
她的妆容精致柔美，长发复杂的挽着，穿着高定礼服，整个人仙气飘飘，明艳不可方物。从长相到性格，都是张元恺最喜欢的那一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