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几乎能看见那只手隐忍着发力的模样。他记得那腰肢微妙的触感,前不久,那只手的位置是他的。
沈叶川。他第一次听说他,就了解到了他的恣意妄为。原本,他是绝对不会接受媒体的采访的,所以他带南烟过去只是走个形式,可是没有想到沈叶川竟然在南烟身上破了例。
他们认识。这是江筠脑海中闪现出的第一个念头。为什么会认识?这个想法出来的一瞬间让江筠觉得自己逾矩了。
可是,为什么是沈叶川?南烟和他不才是同伴吗?沈叶川可以的,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带南烟来的人是他,他们的认识不会比沈叶川少。
那个时候,江筠还不知道,这种心情叫什么,他只以为那是单纯看不惯沈叶川。
江筠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南烟,在灯光球熄灭的瞬间,他虽然也看不见,可是仍能照着记忆中的位置锁定南烟。
他接住了她。然后没有放手,他知道,沈叶川也会看着他。
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这不成熟的心理,江筠很快便恢复了以往的镇静,将南烟又送回到了沈叶川的手中。
他与南烟除了这短暂的共事关系之外再无其他。沈叶川若是喜欢,便让他去喜欢又如何?他什么时候手长到需要插手别人的情感了。
想着,他便离开了。
正要推开门,江筠的肩被人轻轻一拍,转头,他望见了一身西服革履装扮的招侍,“是江少爷吗?”这个称呼一出,江筠便明白了大半。
“是她叫你来的吗?”
那招侍点点头,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那嘴角的笑容标准得好似用量角器量过一般。
敛眸,江筠自觉地跟在了他的身后。他知道,她来了。
穿过宴会厅,江筠来到了一座极致辉煌气派,造工精美的大门前。
繁复别致的雕刻栩栩如生,其中用以填充色彩的是奢华的金粉,这道门是真正意义上的金门。
大门虚虚掩了一道缝,招侍将门拉开,留了可供江筠一人通过的位置。
江筠抬步走进,眉宇间缠上了一丝郁色,但是并没有厌恶的神色。
“筠儿,来这里坐,让我好好看看你。”房间正中央的沙发上坐着一位极其美丽的女子。她只是穿着一身简朴至极的月光色中式套装,却无法让人忽略她的存在感,一颦一笑都彰显着贵气与气质。
视线一转,她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站着的保镖,虽然嘴角笑意仍不减,可是眼中却多了一抹无形的压迫感,这与沐晴那种小打小闹的级别完全不一样。
只一眼,那保镖便有所行动。他点了点头,上前将座椅拉开,然后将江筠“请”了过来。
“这么久不见,都不会喊我了吗?”夏季神色有些无奈,娇嗔间却不忍心责怪。
“妈。”江筠有些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
听到这一身久违的“妈”,夏季开心地嘴角都咧上了天,她再也没有了之前矜持高贵的模样,反而像个孩子一样上前抱住了江筠,“你都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爸爸每天那么忙,都顾不上陪我。”
江筠被夏季扑得朝后一仰,他习以为常地闭上了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不是还有江尘吗?”
听到这个名字,夏季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但她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松开手,夏季坐在沙发上轻抿了一口茶水,“江尘,你弟弟他要上学,所以在家的时间也不是很多。”说这话的时候,夏季悄悄望了一眼江筠的神色,见他面色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江尘在家里也是个小霸王,平时没有让她少操心,但是江筠却不一样,他会将自己的心思藏得很深,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参不透。
“你……还在怪我瞒着你生下江尘吗?”夏季低头拧着手帕,她知道这也是江筠的心结之一,她不该在他最痛苦的时候生下江尘。
“没有。”江筠仰卧在沙发上,立体的五官像极了夏季,俊美邪肆。
夏季望着江筠毫无生气的模样也是心疼不已,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因为她知道没有人会比她的这个儿子更倔强了。
“筠儿,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过去,放过自己了。”夏季白皙紧致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可是这句话一出,莫名让她脸上添了几抹沧桑。
沉寂。
偌大的房间内静得只剩下了呼吸声。江筠躺在沙发上就像是睡着了。侧脸安静而哀伤。
“你该知道,自从他死掉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