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那银纹锦袍的公子,端得是风流倜傥,施施然走向胡大人。
“胡大人,您还是尽快下令,捉拿癞子王五,好给千金阁一个交代才是。”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教本大人做事?!”
“我倒也算不上什么东西,只不过家父与跟御史台刘大人,倒也有过几分交情。”
听到御史台刘大人的名字,胡大仁与身后的幕僚对视一眼,便噤若寒蝉。
眼看这狗官眼珠子又转回到自己身上,姜令妩微微叹气,只好再次拿出杀手锏。
“草民听闻胡大人断案严明,草民愿现场作画,自证清白!”
“你是说,你有听言画像的本领?!难不成你把本官当做无知幼童戏耍?!”
这时,胡大人身后幕僚走上前,悄悄附耳道:
“大人,咱们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让这人画出白银丢失案的毛贼!
若他真有本领,咱们也好对上交差;若他画不出来,再把他押入候审也不迟!”
胡大人听后,一对王八绿豆眼,咕噜咕噜地打着转,勉为其难点点头。
“那好,别说本官不给你机会!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本事大,还是口气大!”
说完,他朝着幕僚使了个眼色,幕僚赶紧上前说道。
“你且听好!有一贼人,身高约七寸,生得鹰钩鼻、薄唇。
但是天色已黑,看不清这人的眉眼,你能否画出海捕文书?”
姜令妩听得很仔细,她细细思索着,并未着急动笔,反而问道:
“敢问这位大人,这贼人是何脸型?方脸还是圆脸?若是方脸,是上宽下窄,亦或是上窄下宽?”
“这人是国字脸。”
姜令妩点点头,国子脸比较有辨识度,只需要将额角与腮部,画得宽大而方正即可。
而面前的这位幕僚,额头虽窄,但下颌骨比颧骨还要明显,也就是典型的上窄下宽脸型。
“再问大人,此人脸部可有疤痕,又或者又其他体态特征呢?
“右脸上有一道疤痕。”
“是利器划伤?还是大火烧伤呢?或者是其他原因所致?”
“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这当然是刀伤!”
姜令妩所有所思点点头,虽然没有准确的眉眼描述,但一个大致的容貌已经在她脑海里初具雏形。
这人面部有刀伤,足以推断此人凶狠好斗,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
因此他的眉间,可能会有纵横的皱纹,而且鼻唇沟处,比普通人深一些。
不到几盏茶的时间,一张嫌疑犯半边脸的画像就画好了。
只不过,这画像依然缺少眉毛眼睛。
姜令妩另外取了两张宣纸,分别画了各色各样的眼睛,以及高高低低的眉毛。
最奇怪的是,她对每一个眉毛眼睛都进行了独立编号。
“启禀大人!这些都是贼人备选眉眼,据我个人推断,此贼人应该是三号短粗眉与七号下垂眼。”
说完,姜令妩将三号眉与七号眼睛,单□□剪了出来,用两颗熟米饭贴在原有的画像图上。
一张嫌疑犯画像就完整了。
在场的几名衙役,瞧见了画像,纷纷面露欣喜之色。
“没错就是他!卑职那晚瞧见地就是此人!”
“不错,画得就是那日贼人,这画师也太神了!”
胡大人高兴极了,没想到白银丢失案,竟有了如此大的突破口。
他一改之前颐指气使的态度,挪动矮胖的身躯,笑咪咪走到姜令妩跟前:
“妙先生果真深藏绝技,本官早就看出来,你绝非等闲之辈哈哈哈哈!”
“来人!缉拿本案疑凶王五!!!”
“是!”
姜令妩心中冷笑,她掩下鄙夷,淡淡回应道:
“多谢胡大人明察秋毫。”
忽然,姜令妩感受到,背后有一道探究的目光,她顺着这道视线,与锦袍公子遥遥对视。
姜令妩颔首表示谢意,那人依旧是端着轻佻浪荡的笑容。
等到姜令妩再次回头时,这才发现,刚刚还在花厅的锦袍公子,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而这时,胡大人装模作样地发号施令,令千金阁一干人等前往大厅问询。
“这死去的青楼女子,你们谁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
老鸨秦妈妈连忙叩拜在地,情真意切地哭喊道:
“回大人的话!我昨晚辰时见过羽情姑娘,她说身子有些不舒服便不见客了,我还嘱咐她多多注意,哪晓得昨日一别竟是天人永别!求您为我们做主啊呜呜呜……”
秦妈妈哭得凄惨,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胡大人不耐烦皱着眉,示意衙役将老鸨扶起。
随后,雨露也擦了擦眼泪:“没错姑娘昨日身体不适,吩咐了奴婢不许打扰,谁知道就这么一晚没有贴身伺候,姑娘竟然竟然”话还没说完,便又是一阵嘤嘤哭泣。
胡大仁被哭得脑仁疼,他视线看向众人问道:
“死者面目已无法辨识,你们是怎么断定她是羽情姑娘呢?”
姜令妩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这狗官总算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