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属吏惊讶无比,而崔与之则神情坦然,显然对此他也是有心里准备,所以也没有太过意外。
反倒是一边的郑清之颇有点得意之色。
不过到底是官场上的人,郑清之很快就调整情绪,脸上凝重无比,好似死了爹妈一般严肃。
“臣,崔与之接旨。”
“臣,郑清之接旨。”
崔与之接过赵昀的御笔亲书,站起身来,对高实道:“还请高公公回禀陛下,臣待到事务交接完毕,明日便会到福宁殿谢恩。”
“如此甚好。”
高实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又对郑清之道:“郑相公,陛下说以后政事堂的事情就有劳你了。”
郑清之肃穆道:“还请高公公回禀陛下,此乃臣之本分,臣不敢当。”
交代完毕,高实离去。
高实走后,一众政事堂属吏都是上前对崔与之抬手慰问,似有不舍。
崔与之脸上坦然的露出笑容,对一众人道:“诸位同僚不必如此,陛下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是与之有负陛下期望,这才被陛下罢免,都是应有之意,没什么可惜的。”
而后,崔与之对郑清之抬手道:“郑相公,以后这朝堂政务就麻烦你了。”
“不敢,不敢,崔相公乃国之柱石,清之少不了要麻烦崔相公,到时还请相公多多赐教。”
郑清之脸上虽然认真无比,但是语气还是有那难以掩饰的得意。
他这样,自然瞒不过崔与之,不过崔与之也不可能去介意这些,他和郑清之一同去了自己的值房,将手上的事务一一和郑清之交接,随后便离开政事堂,回家去了。
崔与之走后,郑清之走在政事堂各处,巡视着各个部门的情况,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政事堂这边出现巨大人事变更,那边的枢密院,那里也没闲着。
此时韩竢正在会同枢密院各人进行商讨,分析李全有可能出现的进兵路线,以及李全的兵马规模,从而设计出最佳的作战方案。
而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何人领兵平叛?
有道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没有一个英明果敢的大将领军,即便是方方面面做的再好,也不可能取得胜利。
属吏们一连推荐了几个人,韩竢都不满意,不放心。
委实是这次战斗实在是太过关键,一旦失误,不但临安危及,甚至就连赵昀,那也要搭进去。
“实在不行,那就只有自己亲自带兵了。”
没有合适人选,韩竢已经想着自己带兵的事,但这也是万不得已的办法。
毕竟韩竢是枢密使,掌管天下兵马,如果他还要亲自带兵,一来天下兵马调度将出现问题,二来也在明里暗里的告诉天下人,朝廷似乎对李全的反叛有些束手无策,连枢密使这样的文官相公都要亲自下场肉搏了,这是一个打击军心的不利消息。
正在众人忙碌的时候,一个属吏小步疾跑进来,对韩竢道:“使君,崔相公被官家罢相了。”
各人惊讶,目光都是朝那个属吏看去,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那属吏又补充道:“官家是用御笔直接将崔相公罢相的,现在政事堂的政务暂由郑相公一人代理。”
韩竢眉头皱了皱,对赵昀出手的果决感到震惊,同时也对这一次战争的重视程度再度拔高。
很显然,赵昀对这一次战争无比重视,罢免崔与之就是在告诉所有人他的决心,任何人都不能怠慢。
严肃之下,韩竢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带兵的人选,这个人就是赵范。
赵范是名将赵方之子,他还有一个弟弟叫赵葵,两兄弟自小习武,在军中素有名望。
十年前的宋金大战,赵范跟随父亲赵方转战南北,立下汗马功劳,且此人颇为知兵,已经有帅才之姿。
韩竢将赵范的过往经历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认为此人就是最佳人选,于是和众人最后确定作战方案,便去向赵昀汇报。
福宁殿。
赵昀此时刚刚将所有的奏折批阅完毕,只感到心情沉重,压抑,这是被李全叛乱的事情弄的。
一想到许国竟然把自己交代的事情办砸了,赵昀就感到费解,难道说自己的智取策略是错误的,不但害了许国,还逼得李全不得不反?
这一刻,赵昀不禁是有些自我怀疑。
胡乱想了一阵,最后赵昀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暗自说道:“算了,都到了这一步,该怎样办就怎样办,等平了李全之乱,再好好调查许国的死因,若他真是被自己害死的,便追封他一个爵位,传之子孙吧。”
正当赵昀在想着许国的事情,韩竢来了。
见礼过后,韩竢递上来作战方案,赵昀看了一遍,还算满意,目光看向主将人选赵范,赵昀眼睛眯了眯,道:“此赵范可是前京湖制置使赵方之子?”
韩竢点头,道:“是,陛下,此人正是赵老令公之子,此子素有谋略,只是因为其父赵老令公病逝,在家中守孝,这才暂时没有参与朝廷事务,算算时间,三年守孝期已满,朝廷可以征召了。”
赵昀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赵昀正要下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