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想,就算想做什么、学什么也都来不及了。”
杜阮又道:“这样的想法,应该早在两三年前就已经有了。到了今天,每当想到这件事的时候,你又会忍不住要想:没准那时候就去学去做的话,还能赶得及的。
我敢说,再过三四年你依然会想:没准三四年前去做的话能来得及的。”
杜阮又咳了起来。他今天说了太多话了。
叶幸虽然垂着脑袋,但余光一直在看杜阮。希望他再坚持一下,把话题说完。
看到杜阮又要喝酒,她终于忍不住去抢他的酒瓶:“既然你都决定要振作了,酒也少喝一些吧。”
杜阮手肘一拐别开了她的手:“你大概会错意了,我只是……。”
杜阮合上图册站了起来,给叶幸指了指茶几上的一摞书:“如果你能在我死之前看完的话……再说吧。”
叶幸心头一怔,意识仿佛被抽走了。
痴呆呆地目送杜阮回房,痴呆呆地望着他大口大口往肚子里灌酒。
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杜阮是把身体好转的现象归结成回光返照了。
难怪他会突然变得温和起来!
虽然这样一来更有利实施接下来的计划,可叶幸同样也更加担心事情败露之后要怎么收场!
“没准会遭到杜阮疯狂残忍的报复。”
叶幸虽然有所忧虑,但已经无法回头,就算前面真的是刀山火海,她也已经站在跳台上了。
她深呼口气,拢起头发抱上书回了房间。
既然杜阮认为自己命不久矣,就让他带着这样的心情温柔一段时间吧!
之后的日子,两个人的接触变得多了起来。
不过杜阮基本不怎么说话,总是一个劲的喝酒。
他给叶幸的书,叶幸已经读了一半。
在某次晚饭后,叶幸问出心中疑惑:“你给我的书……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她本来想说的是“读书跟演戏有什么关系,话到嘴边又觉得那样实在太不知趣。”
杜阮默了几秒才回答她:“我也不知道,只是如果没人告诉你这个世界的许多真实的话,至少先贤的话语对每个人都是开放的。”
叶幸紧皱眉头:“不懂。”
杜阮道:“学以致用毕竟只是美好的期愿。我给你书,是因为我也再没别的东西了。”
“你可以重出江湖,做我的经纪人啊。”
叶幸脱口而出,这是她最大也是最期望的。本来应该等一个更好的时机再提出来,但杜阮营造了气氛,她就没把住嘴。
杜阮当然拒绝了她。说了一句很不客气很伤人的话:“你?还不配。”
叶幸的牛脾气也上来了,从他手里抢过酒猛灌几口,壮起胆子放出豪言:“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话还没有说完,她已经跑回了房间。
然后喘着气又跑回来,拿出一枚硬币递到杜阮眼皮底下:“我们每人抛五次,另一个人来猜。
如果你抛的我猜错一次,或者我抛的你猜对一次,今天的话就当没说过。相反的,你就立刻戒酒,重出江湖,做我的经纪人。”
杜阮拿过硬币抛了出去。
叶幸紧紧盯着硬币,在落下叩住的瞬间有了答案:“‘花’一面朝上。”
杜阮松开手。果然是菊花朝上。
再次抛出硬币的时候,杜阮朝后面抛了出去。落点位于视觉盲区。
因为他怀疑这个看起来没什么本事的女人是在装傻,怀疑她其实有‘赌神’的本事。
但这次叶幸依然猜中了。
接下来的三次他尽量用各种不合常理的动作抛出去,却都不能瞒过叶幸的眼睛。
这已经不是‘赌术’的范畴,而是真正的神了。
杜阮摩挲着手里的硬币,对眼前这个女人产生了绝不可能的‘怀疑’。然后把硬币递还给她。
叶幸对于自己连续五次猜中硬币也十分得意,接过硬币的时候甚至略有挑衅的意思。
但杜阮一个眼神,她立刻就怂了下去,乖乖抛出硬币用手叩住。
“‘字’一面朝上。”杜阮也是没有犹豫就给出了答案。
叶幸小心翼翼地松开,然后开心大叫起来:“猜错了,你猜错了!”
她得意的样子让杜阮很不爽,眯起眼睛瞪了她一眼,叶幸立即又怂了。
杜阮连续猜了四次‘字’,结果都是‘花’。开始怀疑起‘是否真的存在天意’。
只剩下最后一次的时候,他不猜了,开始耍赖:“最后一次我自己抛,自己猜。”
叶幸当然不愿意,揶揄他道:“堂堂男子汉呢。”
杜阮不在意她说的,反而更加坚定必须自己抛自己猜:“我们只说猜硬币,可没限定时间。”
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