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指柔远在万里之外,自是见不到这幅血腥。
庭下水雾氤氲,温热的山泉水从泉眼涓涓流出,江昭宁抱膝坐在石座上,埋着脑袋,浸湿的纱衣近乎透明。
正是午后时分,她本舒舒服服地打着瞌睡,忽然被人一把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贺景恒眉弓深深地蹙了起来,声音中满是恐慌,“水都快淹过你半张脸了。”
江昭宁瞬间清醒,“睡着了,没注意。”
“那你保证下次注意。”
小孩子才讨要承诺。
这么多年过去,贺景恒似乎仍保有一点幼稚的执拗。江昭宁一向拿他没辙,嘴角忍不住上翘,憋住笑道:“我保证。”
贺景恒方才收起脸色,下入水池,江昭宁朝旁边挪了挪,打算给他腾个位,结果又被一臂揽了回去。
“你为什么和我不亲热?”
颇有些委屈巴巴的意味,江昭宁不理解他在委屈什么,满脸迷惑地看向他,“我哪有?”
贺景恒瞥她一眼,低声道:“你遇到事情不高兴,宁愿一个人躲到被子里哭,也不来找我一起解决。”
不作防备地被揭了老底,江昭宁脸唰地一红,诺诺地替自己找补:“其实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只是看完表哥的信,被奸佞的猖狂给气到了......而且每个人的习惯不同,我小时候便这样,不是因为和殿下不亲近。”
贺景恒不听,兜兜转转绕回了原点,“嗯,我比不上你的被子。”
江昭宁愈加尴尬,垂下眸子看向漂浮于水面的红梅花瓣,平日甜言蜜语犹如倾杯之酒,真到这种时候,反而嘴笨起来了。
贺景恒也没想要她的回答,吻上怀中人的红唇,手掌拖住两瓣柔软,捏了一捏,噙笑道:“貌似是长了一点儿肉。”
一回生二回熟,江昭宁也不害臊,略一思索,找到了其中的原因,“可能是你最近比较忙,没空折腾我。”
贺景恒明白似的点一点头,“原来如此。”
“那今天能不能折腾一下?”
……
刚开始算得上温柔,做到后面便有些收不住了,回床上又搂着她要了一次,直到过了傍晚才消停。
“我好像真的和被子更亲。”江昭宁蒙着锦被说。
贺景恒随手扒拉几下,不知为何居然没扯下来,“不准。”
闲起来爪子就痒,于是又不老实起来,连被带人地抱她过来,手下抚着光洁如玉的后背,随口问:“你的药烟不抽了吗?”
不怪贺景恒这样问,嗅一嗅便知,满屋子的清淡梅香,不见一丝薄荷的气味。
江昭宁沉默许久,扬面朝他笑道:“大夫说里面有一味药不太好,所以换了个方子。”
闻言,贺景恒顿时收拾起懒散,神情变得认真起来,“多找几个看看。我记得留仙湖畔住着一位散医,据说医术极为高明,只不过行踪诡秘,上次派人去找没找到,我再派一次。”
江昭宁心念一动,悄悄往他那里缩了缩,“不用这么麻烦的,灵气可以温养心脉,损伤也在自我愈合了。”
贺景恒依然不放心,“你以前没这么爱打瞌睡。”
撩起青丝几缕,轻轻落下一吻,伸手把准备好的玉匣摸出。
一只精巧玲珑的金丝蝶停于簪尾,剔透的红珠镶嵌于金,华美绝伦,样式即便放在今昔亦不过时。
江昭宁目光微凛,不确定地问道:“这是?......”
贺景恒回道:“我娘的东西。”
江昭宁眼眶发酸,压抑着哭腔道:“殿下记性不错。”
贺景恒挑起一个爽朗的笑,眸子亮晶晶的,求她道:“喜事宜早,宁儿,我们完婚吧。”
江昭宁心思一转,环住他的脖颈,借机递了台阶,“好啊,人多热闹,把你母家的表兄、叔伯一起叫上呗。”
贺景恒也锻炼出来了,在关键时刻非常敏锐,眯一眯眼睛,“谁和你打小报告?”
丝被顺着肌肤滑了下去,江昭宁忽觉不雅,又冷,拉过山茶花刺绣的外衫披上,“闹得那么大,不用谁来和我说。”
忆及一堆烂事,贺景恒不可避免地生出了烦躁,耐着性子道:“宁儿,这事你别管……”
江昭宁乜向他,眼神仿佛意味深长,“我本意是不想管的,但云理王的人都跑到我外祖跟前去了,我舅妈人好,还给他们包吃包住。”
“......”贺景恒靠回床头,按住了隐约作痛的太阳穴,“我立刻遣人赶他们回去。”
江昭宁知晓他不愿多提,摸摸他背上的旧疤,指尖渡起灵力欲替他修复,“那一年伤着的?”
“嗯......”贺景恒抿紧唇。
耳边响起一声轻如羽毛的叹息,“殿下受苦了。”
贺景恒收紧手臂,嗓音听上去微显沙哑,“和你经历的比起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