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怎么学习重点还跑偏了呢?她是让他看爱情的吗?是让他学动作的好不好?
司黎含着荔枝味棒棒糖,不假辞色地说:“假装有就行了。真有爱情就没这么带劲儿了。”
想了想,她又像不放心似地补充道:“江修暮,你也不用爱我。”
扯上那个字,他们之间的关系就麻烦大了。
如果江修暮对司黎一点感觉没有,那作为一个男人,听到这句话大多会松一口气。男男女女各取所需,谁都别觉亏欠。
可现在的情况是,江修暮知道自己对她有感情,动心了。他不是什么智商高、情商低,认不清自己内心的人。
他愿意承认,他喜欢司黎。
可司黎现在明确地在告诉他,她不愿意。她希望两人的关系就像这几晚一样,躺在一张床上取暖、睡觉。谁都别提“爱”字。
仿佛在提前告知他,她早做好了以后腻了就一拍两散的准备。并希望他也如此。
沉默了片刻,江修暮闷声哼出一个“嗯”。
嗯?司黎不禁转头瞧他,这哥这么半天还想那事呢?他大脑零件缺机油了吗?
那刚才那个动作他往没往脑子里记啊?
多么严肃、认真的“小课堂”啊,他怎么还溜号呢?
司黎无语地摇了摇头,对某人的“学霸”形象彻底祛魅了。
但更让司黎大跌眼镜的事,这“好学生”准备“逃学”了。
“你自己先看吧,我去做点事。”江修暮拿着手机准备回房间。
太吵了。他不觉得这东西有什么“教育意义”。就连看个新鲜,他都认为浪费时间。
除了她以外,别的谁根本勾不起他的一点想法。
路过司黎身前时,她不大乐意地把他拽回沙发上。
江修暮只好顺势跌坐她身边,无奈又宠溺地笑,“阿黎,你自己看,行吗?我不太喜欢。”
她管他喜不喜欢。
司黎捧正他的脸,郑重地告诉他:“我要的是我喜欢。”
思忖了会儿,江修暮打算循循善诱,头偏向她,轻声说:“阿黎,你最近读表演理论,喜欢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体验艺术’对吧?”
“那你应该知道,‘体验派’要求‘从自我出发’,真实的体验感不能靠臆想,也不能靠模仿。”
“人要相信自己身体里本来就有那部分的存在,然后在情景里激发到最大。如果达不到,可以反复、多次地沉浸到真实情景里,而不是预设自己应该怎么样。”
说到一半,江修暮含笑指了指司黎的小脑袋,“这里如果已经预设好了,你就骗不过自己了,也就无法收获真实的的感受。你说对吗?”
“换而言之,你会形成‘这事儿应该怎样’的思维,而不愿意探究‘我们俩之间的这事儿’会是个什么样。日常生活中的小事最容易让人形成固定性思维模式。那不符合你的追求。”
他说的时候,司黎全程都在乖巧地听着,手拄着脸,时不时眨一下睫羽,认真思考。
思索过后,她伸手揽住他脖子,微闭双眼,将嘴唇凑到他侧颈,亲了一下,又顺着向上,来到耳廓处。
这边,江修暮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弯了弯唇角,手伸过去,准备抱起她。
就在这时,温热的亲吻戛然而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得逞”的轻笑。
司黎用双唇碰了碰他开始泛红的耳骨,笑道:“江修暮,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她兰息轻吐:“你这叫‘文化流氓’。”她判定的,一只有文化的流氓。
她狠狠地咬了他耳朵一口,收回手,抱着膝盖蹬他一脚,“你就是想对我耍.流氓,还要满口文绉绉地掩饰。”
江修暮没管耳朵的事,快速地端量她两眼,刚要开口辩解,司黎直接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他的嘴。
“你先别着急狡辩。”
司黎的小脸上笑意盎然,黑亮的大眼睛闪着狡黠微光,“你先投其所好,把我喜欢的事和你进行关联,想让我对你产生好感。”
“又想忽悠我把对表演坚持不懈的钻研劲儿和好奇心,用到和你的那事儿上。不想我这么快就腻了你。”
“你一边欺负我读书少,一边又揣测我会喜欢有文化的读书人。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准备,电视一关,直接把我往卧室带?”
司黎“看透一切”的眼神里,笑意愈深,换了京片子口音调侃道:“江老师,合着您这儿是拿文化理论当‘那(nei)药’,给我下呢?”
“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流氓?”
客厅里静了片刻,被戳穿的“流氓本氓”,垂眸看向唇前的纤细手指,忽然张嘴咬了一口。没用力,但舌尖吮了下她指腹。
被她看穿,江修暮也无所谓了,侧着身子靠在沙发背,笑着看她,忍不住伸手揉揉她头顶,“阿黎真聪明啊。”